祁清穆就算是恨死了祁清纬,可是江公公都已经在这了,他刚才发晕已经是失态了,可要是再出点什么问题,那就变成他有问题了。

试问祁清纬这么大度全力支持江北赈灾,他却因为心疼金钱而晕厥过去,这事儿要是传到了陛下耳中,他以后还想起复吗?

陛下收到这笔钱肯定是高兴的,看江公公的态度就知道了,自己能不高兴吗?就算是牙碎了,也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啊。

祁清穆勉强露出笑容来,挣扎得起来,掩饰说道:“大哥心系天下,某为有这样的大哥骄傲,只是想到大哥已去,悲痛不已,一时失态,还望江公公见谅。”

江公公心中好笑,面色却极好,“祁大人与老伯爷感情深厚,洒家佩服。”

舒敏惠在背后掩面落泪,她的心是一抽一抽地痛啊,此时听得江公公的话更是气得几乎要晕过去。

祁洛熙和祁长临两个人,冷漠地看着做戏的祁清穆,祁洛熙脸上,甚至闪过了些许的讥讽。在这个场合,祁长临虽然已经是伯爷,可年纪太小,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她们两也没打算说话,就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祁洛熙管过家,自然知道家里有多少东西,再者刚才她趁乱看了一眼清单,心里默默盘算了一般,由心底惊叹父亲的魄力。

从此以后,这伯府差不多就成了个空壳子了。二房的人就算是想要有所图谋,除了这个爵位,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祁洛熙低头看着自家弟弟,见她面色冷漠,不禁咬了咬嘴唇,她一定要为弟弟守住这个伯府才行。

祁清穆心痛得眼角直抽,可到底还是把江公公带来的众人给迎了进去,勉力说道:“夫人……这事就交给你调配了……”

舒敏惠一口气没上来,眼前直发黑,又被祁清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勉强笑了出来,“好……江公公稍等,待我换身衣裳。”

“不急不急。”

舒敏惠急急回去换衣裳,回了房间砸了一地的瓷器,祁清穆留了下来陪同江公公,祁长临身为这伯府主人,不好退下,便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茶。

祁清穆和江公公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到后面他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心塞得快要吐出来了,找了个理由暂且退下。

江公公也不在意,看向一直稳稳坐着的祁长临。祁长临回想起以前父亲招待客人的模样,客气地说道:“近来我府事多,招待不周,还请江公公见谅。”

江公公见祁长临人小小的,竟然也能端起这主人架子来,心中略喜,和蔼地问道:“小伯爷如今可在读书?”

“跟着师父在学。”

“哦?可读了什么书?”

“在读《大学》。”

江公公惊讶了一下,他之所以能被大总管看中收为干儿子,就是因为他肚子里有点墨水,当年也曾当过童生。此时听得祁长临已经在读大学了,不由得高看了一眼。柔声问道:“小伯爷这是日后打算走科举?”

祁长临认真地点头,“我爹说过,男儿不可一事无成。”

“好好好,小伯爷真是个好孩子。”江公公夸赞,见那边祁清穆协同康管家过来了,他站起来,说道:“小伯爷,日后宫里见。”

出了热孝,祁长临就要陪六皇子读书了,那确实能在宫里相见。

江公公等人在搬东西,祁长临独自一人回了前院。站在祁清纬的院子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书房。

“白叔,你也进来吧。”

“是。”

白羽走进书房,恭敬地站在祁长临下方。祁长临个子小,没办法坐在书桌前,便坐在了榻上,她示意白羽坐另一边,白羽没有动。

祁长临只好说道:“白叔,你我是我长辈,不用这样。”

白羽这才没有拒绝,坐在了对面。

榻上的矮桌什么都没有,平日里素来摆着一盘棋才是,祁长临摸着桌角,问道:“爹爹的白玉棋放在哪?”

白羽起身把棋子找了出来,祁长临说道:“我才刚开始学,白叔要不教我一下?”

白羽没有拒绝,两人便下起棋来,两人声音高高低低,听不真切,不过总归有了片刻的安宁。

白玉打造的棋子在祁长临小小的手指上拿捏着,她像是无意识地转动着棋子,看着棋盘,问道:“我爹是什么时候为我请封爵位的?”

白羽下了一子,旋即拿掉了祁长临的四颗白子,“折子很早就写好交给了秦先生,伯爷重病的时候,秦先生转交给了唐大人,由唐大人递给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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