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青赛短节目比赛前的更衣室里气氛还算轻松。青年组几位TOP选手难度领先优势明显,很多来凑数的选手并不是坚定要走花滑的路,一群欧洲小国的男单就是来旅游加快乐滑冰的。

“有尼基塔和拓实大佬的青年组太窒息了。我想水个牌子,都三年了还没水上。”

“再坚持一年。他俩明年一定升组。这场世青赛是他们青年组最后一站了。”

“开个盘吗?赌一赌谁是冠军。”一个红发小哥搓手笑。

“一定是尼基塔,这几年不出意外冠军就是他。据说要不是E国成年男单竞争太激烈,他早就升组了。”

“不升组是对的,他之前是国际二线男单,可也是E国二线男单。连出国参赛的机会都难有。”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我押宝井拓实。他刚拿了青年组花滑大奖赛的总冠军。尼基塔因为膝伤半个赛季没参赛了。”

“尼基塔!”一个金发碧眼的小正太拿着一把卢布放在桌子上。

“萨沙,你也来下注。”有认识的小运动员打招呼说。

“你也是E国队的,透露点内部消息。”旁边的小男单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听我的就对了。”萨沙下巴一抬就走了。

“尼基塔一定练新技术了。”

“两个都手握3A的运动员,凭什么断定尼基塔一定赢?”

“还能更明显吗?”说话人伸出四个手指头。

“早知道不开金牌的赌局了,没劲。赌铜牌好了。”

在更衣室的一角任柯正做赛前的准备活动。时间才过三天,他左脚依然不敢穿鞋沾地。他先单脚跳绳2000个,后坐在垫子上拉筋。

“我再说一遍,以身体为重。没人指望你这回拼出个成绩,大不了弃赛回去坐冷板凳。”戴文怀说道。

“我指望。”任柯闷声道。

傅笙拎来任柯的冰鞋,说道“你自己穿,自己知道轻重。”

“谢谢傅哥。”

“别谢我,就答应我一条。脚再疼也给我咬紧牙,也必须按照规范标准做动作,千万不能因为脚伤技术变形。技术不对摔得伤筋动骨是一辈子的事。”傅笙道。

“傅哥,你放心。我忍得住。”任柯接过冰鞋。

冰鞋的鞋带很长,鞋孔也多处很多,任柯快速地穿好右鞋,绳结打得眼花缭乱。在确定右脚跟上的医用胶布完好结实后,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冰鞋。

从上冰那一天起,冰鞋就像他真正的脚,穿上冰鞋从来都象征着自由和快乐。但是,现在左脚的冰鞋带给他的是钻心的刺痛。

傅笙给他一片铝箔药板“我常吃的止疼药,安全能过药检。现在吃下,20分钟之后起效。这药够安全就别指望它的效果,蹦起来半米再落下,该疼还是疼,多少有点安慰剂作用。”

任柯扣取一颗,没要水,直着脖子咽进去。傅笙也扣了一颗,像吃糖豆似的,扔到嘴里嚼。

任柯的国际积分不高,在男单短节目倒数第二组上场。#小人鱼保育中心#早早地找到了直播渠道,守在话题里,等待着小人鱼的出现。

“倒数第二组的六分钟练习开始了!!!”

“麻麻终于要见到崽崽了!!!”

“为什么没有他,是我看漏了吗?”

“我也没找到,可是广播明明念到崽崽的名字了。”

“镜头给到了,我的小人鱼在场边坐着。他脸色好白啊,他到底有没有事。”

“别急,教练在他旁边,身边随行的也是C国杯上眼熟的人。我们着急也帮不上忙。”

“放低期待,放低期待。我翻到前两天的OP(赛前合乐)采访了。整整十分钟没发现小柯的身影。”

“老冰迷都知道不参加OP意味着什么吧。任柯还是第一次出国比赛,一定会珍惜OP机会。”

“上场了!任柯是第一个!我现在冲到五台山拜拜还来得及吗???”

“我去了,我家旁边就是红螺寺。大家替我看直播。”

“姐妹留步,红螺寺是求姻缘的!!!”

***

任柯从宾馆到赛场一路上都是被傅笙架过来的。傅笙恨不得取刀套都弯腰帮他取。任柯死活没干。

他走上冰场,小小地转了个圈,左脚本能的避免用力。“不能这样。”任柯想到傅笙的告诫。“对伤口有顾虑一定导致动作变形。后果是肌肉拉伤、骨折、甚至报废掉整个职业生涯。”

“尽力就好,在我这里你永远有不拼尽全力的权利。”傅笙趴上围栏,凑到他耳侧悄声说道。说罢,用力一推把任柯推向冰场中心,推向满场的观众。

国内的直播贴弹幕都爆炸了。赛前合乐不参加,赛前六分钟联系也不参加,几乎是明摆着退赛了。

“他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是受伤了吧,一定受伤了。”

“我都不抱希望了,他来了。我看他被人扶了一把,不想着赢了,但看他的眼神我莫名觉得他有戏。”

“什么有戏,明摆着被放弃了。身边只有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跟着,带队教练不见人影。上午赵教练对盛夏组合可是一陪到底和蔼可亲。意思很明显了。”

“接受事实吧,任柯被队里放弃了,全运会的金牌是他职业生涯唯一的高光。今年是世青赛大年,好几个少年天才。本来就是捡漏铜牌的水平,这下彻底没戏。”

“回家吧。赶紧订机票,省两天酒店钱。”

“讲个笑话,张斌二哥兢兢业业,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鸡搞得一辈子没有全运金。”

“踩踩。等个奇迹,没准能摸上一块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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