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完桓珩,诸萦看他似乎在认真的辨认字迹,也装模作样地望了一眼,然后一脸的恍然大悟,好像才知道桓珩未必能看懂这种文字。

她很是理直气壮的解释道:“数万年来,吾一贯用此种文字,流传至今,想来与尔等应有些不同。”

她微笑着,架势端的十足。诸萦自觉她就差一个净瓶了,保持着这副姿态,她又佯装体贴的问道:“是吾的疏忽,你可能看懂此文?”

桓珩将目光从布帛上移开,神色尚且自若,他微微垂首,“的确有些不同,不过仔细辨认,约莫能瞧出七成,余下两成亦可猜度而出,只是还有一成,却是未解。”

这已经比诸萦预料的好了不少,她含笑听完,“何处不解?”

桓珩遂指向布帛的一处。

诸萦看着那两个字,神色镇定的解释道:“此二字,名为‘溶液’。”

她脸不红气不喘,半分没有将这样的特殊名词直接说与古人的心虚,满脸都是这个词很常见,你肯定懂得的理所应当。

桓珩只好再行请教,“恕珩愚钝,不知‘溶液’是何意?”

“溶液其实与水相似,不过它并不等同于水,若在水中参杂饴糖,待饴糖化开,此水便唤作溶液。”诸萦索性解释起来,免得桓珩他们理解错了,到时候反而麻烦。

“等器皿做成后,放入煮过的芋汁与米汁混合,培养时记得加入前头吾绘制取得的油脂,静置七日。你不知晓溶液为何,亦无事,谨记其浮现明显不同的上中下三层,取最下头一层……”

诸萦认真的解释完,桓珩一贯过目不忘,虽然这些对从未接触过此的古人而言,实在繁琐,也多有未见之词,但桓珩仍旧一字不落的记下,心中大致有了思量。

诸萦看他听懂了,心中长呼一口气,幸好对方聪慧,如果问的太详细,她怕自己也解释不清。尤其是对古人解释,真的是字字斟酌,尽量简化了。

说起来……

她想到什么,连忙嘱咐了一句,“待此药制成,先呈由吾,不可贸然予人,明否?”

桓珩垂首施礼,“应当如此。”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诸萦就让桓珩先退下。

她一人独处在殿中,望着外头的春光明媚,有些意动。她已经宅在这里许久了,不过嫌出去麻烦,一则前呼后拥,二则寻常百姓听闻,只怕立时就将街巷围得水泄不通,叩拜祈求于她,三则她方才至此时,已然稍见城中景色,倒不是很感兴趣。

若是能去些其他地方就好了,诸萦在心中想到。

这样想着,似乎攸然间给自己提了个醒,她唇边的笑容愈扬愈盛,像极了偷到葡萄的狐狸。

很显然,诸萦已经有了主意。

她虽然出现在卫国,又不代表只能局限在卫国不能出去。若是去别的诸侯国,乃至宋王室辖下的城池,瞧上一瞧,似乎也不错。

毕竟,她的金手指可以去的地方可多,而且也只是一瞬的事。

四处探探虚实,寻个还未曾有识得她的人,只当长长见闻,何乐而不为。

诸萦在脑海中浮现地图的模样,望着上头林林总总的诸侯国和大大小小的城池,那么,她该选哪个呢?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