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色还真是少有人能比,一般才子多是精通一种,像纳兰性德的词,吴梅村的诗。
可陈子龙诗词歌赋,文章策论样样精通,每一样都达到第一流的水平,这种人叫通才,几乎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
要不是死得早,恐怕后世听到他的名字,就可能跟苏轼一个等级了。
袁可立原本也不知道这事,是这次陈所闻进京后才听说的,本来就要查查这位督学御史了,见皇帝问这人,当然顺势告诉他了。
朱由校一听恼了,一拍案桌骂道:“岂有此理,县试第二,府试高等,连这两年被同一个督学黜落,他想干什么?”
骂完就要叫人去查,袁可立连忙阻止道:“皇上不可!区区一个督学御史,由皇上亲自下令查不合适,此事臣会交给吏部,以李景哲的操守,皇上当可放心。”
朱由校这才止住,愤愤不平道:“大明亿万子民,朕知道人才不少,都是这些只为私利的赃官,把朕的人才给糟蹋了。”
或许是骂人后心情舒服了,朱由校脑子越发清醒起来,想了想试探问道:“老师觉的座师这师生名份,会不会太草率了?这样容易滋生朋党啊。”
袁可立浑身一震,这事大条了,皇帝一旦起了这心思,那对整个天下的读书人,都是个震撼的事。
多少年了,自打大明朝重文轻武以来,科举就有了座师和房师,不是没人对此有过质疑,可二百多年是潜规则已经根深蒂固了。
要想改变,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朝廷安稳强盛之时还能压制得住,可如今上有天灾频繁,下有女真作乱,真不适合大手术啊。
“皇上……”
袁可立迟疑叫着,被朱由校抬手止住,呵呵一声道:“朕知道老师的担心,但朕不是没道理啊,像老师于朕有传道授业解惑之恩,学生尊重老师是应该的,可座师房师是什么,他们在利用朝廷给他们的权利谋自己的私利,这是弊政,应当去除。”
“道理是没错,可此时不宜呀皇上,这两年天灾频繁,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人相食的情况,皇上要是此时动作大了,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嫁祸皇上失德,皇上请三思啊!”
袁可立的确忠心耿耿,连文臣惯用的手段都跟他说出来,朱由校听到这话,首先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悲伤。
“人、相、食……这还是朕的江山吗老师?”
历史的记忆告诉他有这事,可毕竟那只是记忆,跟被人当面告知确有其事的震撼是不一样的。
袁可立发现自己失言了,这种事不应该跟皇帝说,毕竟现在的皇帝不是昏君,不用这么刺激他。
可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了,他只好沉重的回答:“臣接到青州府的奏折,是去年的,被臣压下了,不过臣派人去赈灾,年前收到奏折已经好了许多。”
朱由校沉默了半晌,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咬牙道:“朕有一道旨意,老师帮我一定要通过内阁。”
袁可立望着他半晌,才开口道:“皇上请说。”
“朕要强行推行全国种植番薯、玉米和土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推脱,否则没收其土地,收归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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