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我不要紧的。”祁涵颖夹着电话,“你们看这么多次,我哪次失手过了。”
自说自话,我行我素,从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太听指挥,没有他不敢去的闹鬼圣地,也没有他不敢刨的坟,但是直觉奇准,有着八百度近视也没法影响的毒辣眼光,总是会精确地找到最重要的地方,这就是祁涵颖其人。
祁涵颖人长得很潦草,但是他的手却生的很好看,指骨均匀而修成,附着苍白干净的皮肉,他将耳朵贴近门锁,听见了锁钥清脆的咬合声,门开了。
他愉快地将铁丝放进了口袋里,推开了门。
好的,非法入室总归是坐实了的。
李时晴曾经打听过,你们祁家是不是世代盗墓,祁涵颖表示了否认,“不,业余爱好,自学成才。”
那你这自学的就有点厉害了,甚至建议开班。
“如果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回来。”黄绍东说道,祁涵颖从口袋里摸出蓝牙耳机来挂在了耳朵上,“暂时觉得没什么的。”
祁涵颖此人,脸色总是很苍白,实际上并不是因为他宅的太狠常年不见阳光所致,而是因为他贫血。
他为什么贫血,是因为他只要一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开始飚鼻血。
他们这个工作又是常年要和各种各样不干不净的东西打交道的,所以二师兄的鼻血经常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
“我感觉这间房子里没什么大事。”祁涵颖说,“因为根本就没有流鼻血。”他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他只在太平间的长凳上睡了大概五个小时,还真是有点累了。
“没流鼻血那还不错。”黄绍东轻声说,“不过我感觉这件事,可能不太好办,你昨晚拍照的时候流鼻血了吗?”
“流了。”祁涵颖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不过那毕竟是太平间,说不定是隔壁的什么悲惨故事的影响。”
“不排除这种可能,”黄绍东喝了一口馄饨汤,“不过我的直觉来说,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老三你别奶了,”祁涵颖说道,“你这张乌鸦嘴,灵验的过分。”
一般来说,祁涵颖单独在外面的时候,是黄绍东和他连麦,两个人的体质都有点那么的玄乎,所以配合起来也很是方便。
过了大概五分钟,黄绍东突然听见了祁涵颖的声音。
“艹,老三,如果以后你再奶,你绝对得请我吃火锅。”祁涵颖说道,黄绍东急忙问了一句怎么了。
那间事发的单租廉价公寓里,脸色苍白的青年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透过灰尘和污垢,他伸出手,摸到了殷红色的鲜血。
有血液正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他方才并不是困得眼睛痛,流出来的液体也并不是眼泪。
而是,不折不扣的血。
他的身体的预警机制,遇到脏东西会流血,正常情况是流鼻血,视情况严重程度决定是流血还是飙血,他记忆以来,耳朵只流过三次血,都是相当糟糕的事情,然而眼睛流血,虽然大概有十次左右。
不过,那也是,非常不好的回忆了。
勉强算个小场面,祁涵颖安慰着自己,他慢慢地沾了沾流下来的血,闭上了眼睛,在眼皮上涂上了自己温热的血液。
这是他早已发现的规律,虽然还没有论证出原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她丑陋,笨拙,凝结着凌晨二三点钟一般黑暗寒冷的恐惧。
她说,不要看我。
祁涵颖闭上了眼睛,拧开水龙头,洗掉了眼皮上的鲜血,冬日的阳光长长的投进室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女性独居的小居室,勉强算得上干净,阳台上有几盒廉价的多肉植物,墙上的洞洞板积着灰,没有女主人的照片。
“多肉怎么样?”黄绍东问道。
“死的很惨,你大可以放心。”祁涵颖说道,听见黄绍东表示我是那种人吗,自己的花死了就希望全世界的花都死光光。
“不好说,反正这种人很多的。”祁涵颖说道,初步排查下来,屋里似乎没有什么有着特别大违和感的东西,看来不是主人误把什么有诅咒的东西带回来了。
“奇怪的布娃娃,钱,首饰,都没有,”祁涵颖低声说道,“但是我觉得这个所谓的一号病人,并不是罪魁祸首。”
“对了,为什么照片里的小女孩和我刚刚看到的小女孩,长得一样呢。”祁涵颖低声咕哝着,“会不会是我带来的。”
“那么可爱的小萝莉跟着你,算是你的人生巅峰了吧。”李时晴随口插了一句。
突然间,电话两边一阵寂静。
“你看见的萝莉很可爱吗,还是你已经到了看蚊子都是双眼皮的程度了。”祁涵颖说道。
“我看到的是个脸色青白,很瘦小的女孩子。”李时晴说,“还挺惹人怜惜的。”
“完了,”李时晴听见了祁涵颖的声音,“你们快点去医院照下X光,现在就去。”
“我看到的,像个水肿的胖子。”祁涵颖低声说,“我马上也去人民医院,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林湘看那张照片了吗?”祁涵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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