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鬼怪这事,不管正着说,反着说,打比方来说,还是直接说,都挺阴间的。

“你不能叫他略微安静点吗?”祁涵颖说道,将手放在暖手宝上屈伸着,大冬天的骑单车还真是痛彻心扉的感受啊。

黄绍东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血渍融化了,然后在那只鬼的额头上一点,鬼瞬间安静了下去。

甚至有点瑟瑟发抖。

“我觉得这玩意还挺高端的,应该花了不少钱。”林湘说道,抱着一大摞书从楼上走了下来,用下巴抵着上面翻开的一本,看着里面的内容说。

“常老板说回来处理这件事吗?”祁涵颖问道。

“不知道,”李时晴叹了口气,“常老板说他在相亲。”

“他今年都三十六,不,三十七岁了。”祁涵颖掰着手指算着,“我以为他早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但是明显现在常老板想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一下。”李时晴说。

“他还说什么了?”祁涵颖问。

“他把我们骂了一顿,说就没人看看他写的实验室守则吗?”李时晴说。

“他写过实验室守则?”林湘问道。

黄绍东把门上挂的衣服拨开,“好像的确有点东西。”

“把第一条给我念出来。”常一经的声音阴气森森地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每次实验行动必须保证两人同时在场。”李时晴念道。

“幸好来的是一只鬼,要是两只,我们实验现在都被端了。”常一经说道。

“那您还继续相亲吗?”李时晴问道。

电话的另外一边沉默了。

“我啊,”常一经迟疑了一下,“反正应该是相不成了。”

“但是票也买不到啊。”常一经自暴自弃地说道,“记住,在实验中,一定不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

“一个操作员,一个观察员,听到没有。”

李时晴想了想,他可能听到过这个守则,可能没有,反正他应该是忘记教给黄绍东或者林湘了,“而且一直好像也没出什么大事。”祁涵颖低声说,“不过李时晴,我觉得这次,是我七年职业生涯里,算得上相当毛骨悚然的一次了。”

“因为窗外的剪影吗?”李时晴说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之前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唉?”祁涵颖将手指放进耳朵里,转了转,“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

“那次是出差来着。”李时晴说,“你不是当时请假去陪女朋友爬山了吗?”

“未来的女朋友,”祁涵颖叹息道,“当时是未来的女朋友。”

“那现在呢?”林湘接道。

“现在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祁涵颖深沉地说,转过头看着李时晴,“你们去藏北的那次?”

“是啊。”李时晴说,“死了三个人那次。”

林湘吃惊地看向了李时晴,李时晴摊开了手,“和警察那边一起去的,涉及到一些抓捕,然后就发生了意外,不是我这组的,但是还是挺心理阴影的。”

李时晴望向窗外,黑色的天幕上有着不祥的绯红色。

让他想起了某一天,高原上的沙尘盖住了雪山的影子,勾勒出的狰狞投影。

如果没有黄绍东的话,祁涵颖和林湘今天都会死。

李时晴对这点确信无疑。

据说黄绍东进入建英实验室前,常一经的确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据说思哲实验室也很想挖黄绍东过去,然而他最终还是被常一经说服了。

“我们国内的实验室,没有西方的有钱,仪器啊,保障啊,都不够。”常一经在某一天叹息着,“如果有人家的条件,”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喝了一口奶茶。

常一经说,黄绍东是实验室的退路。

如果祁涵颖的描述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李时晴转过眼睛看了一眼黄绍东。

如果当年的考察队里有这样一个人的话,他们都不会死了。

“常老板有和我说过那件事。”黄绍东平淡的说,手中的解剖刀在火上过了过,消了消毒,“我主刀?”他看了看周围,剩下的三个人表示不是说好了分析符咒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这只鬼解剖一下了。”黄绍东轻声说,他带上了手套,解剖刀在他的手里画了一个漂亮的圆,文质彬彬的青年郑重其事地说,“我一直以来有一个猜想。”

“那就是被人控制的鬼,和正常的鬼,在身体结构上,应该是不同的。”黄绍东轻声说,“那张符更像是一种名花有主的标签。”

“比方说你要控制一个人。”黄绍东说,“正常来说,给钱,抓把柄,手里有人质,都OK。”黄绍东伸出了一根手指,“那么用我们熟悉的超自然的方式,就应该是下蛊了。”

“我解剖过被下蛊的人体。”黄绍东轻声说,“所以如今我觉得我们应该解剖这个被控制饲养着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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