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黄绍东伸出手扇了扇，说道。
“也许是吧，”祁涵颖轻声说道，“但是反正我觉得不太香。”
“你不喜欢吃韭菜？”黄绍东说道。
没错，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某种韭菜的味道，确切来说，是韭菜馅饺子的香味，他们的眼前逐渐光明了起来。
他们看到了灯火下的长长的桌子，很多人坐在那里，吃着什么。
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有精美的水果拼盘，有大鱼大肉，有精巧的点心，也有白生生的饺子，“坐下啊，你来了。”
黄绍东听见了一个声音。
“把灯放了，坐下吃饭吧。”
人们热情地说。
这当然很不对劲了，黄绍东想。
但是这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个难以抵挡的陷阱呢。
“王伍？”黄绍东出声道，“请问王伍在这里吗？”
“王伍？”人们交头接耳，“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啊。”
“所以不好意思，我们都不知道什么王伍。”
祁涵颖感觉这次遇到的鬼怪，还真的相当有礼貌而且好说话呢。
其实一般来说，遇到好说话的和不好说的比例大概是五五开，但是按照这里失踪案的规模和空间扭曲的情况，他倒是十分先入为主的认为这里的鬼怪会相当凶暴的。
当然也可能是在黄绍东面前凶暴不起来。
黄绍东将孔明灯放在了为他空出来的座位上。
“这个人是客人吗？”一个女孩问道，指了指祁涵颖。
祁涵颖点了点头。
“那么客人也坐下来吧。”女孩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看上去友善而温良。
黄绍东扶着椅子背。
祁涵颖看了看，“那我坐下，你去找王伍。”
“不要紧吗？”黄绍东问道。
祁涵颖扬起了一只手，“你二师兄我能不能解决终身大事就看此一举了。”
黄绍东在心里唾弃了他一秒钟。
他沿着桌子走了过去。
哪个是王伍呢？
按照他们的推测，王伍一定就在这些人中间，李时晴提供的资料显示，这些人都是被遗弃的存在，那么他们凑在一起抱团取暖倒也无不可。
但是没有枉死鬼吗？
就掐断一切未来的可能性，龟缩在这里，沉浸在这个虚假的温暖里吗？
“你不是那个女孩子哎。”黄绍东听见了一个声音。
一个小男孩坐在椅子上，抬起头，乖巧地看着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刷子，正在糊着孔明灯，他出现的那么突然，让黄绍东差点直接撞在他的身上。
“看来你就是那个人了。”黄绍东轻声说道，微微俯下身，看着这个小男孩，李时晴说他十二岁，但是他远比他应该的年龄长得要弱小。
男孩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要杀死我吗？”他摊开了双手，狭窄的胸膛袒露了出来，“你也可以杀死我不是吗？”
“你是被人杀死的。”黄绍东轻声说道，“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是啊。”男孩笑了起来。
“你希望凶手被抓走吗？”黄绍东问道。
“啊，”男孩摇了摇头，“他已经在这里了。”他伸出了手，黄绍东看到了餐桌前面坐着一个男人，带着麻木而幸福的笑容，好像回到了家中一样的平静安稳。
“你收留了他。”黄绍东轻声说道。
“我以为你会说，我杀死了他呢？”男孩轻轻地笑着。
他看了看黄绍东，似乎是发觉了什么。
“你既不像我，也不像他。”男孩笑着说，伸出手指了指祁涵颖，“所以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呢？”
“把人带回家。”黄绍东说道，“你抹掉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留在了这个祥和温暖的世界里。”
“难道不好吗？”男孩问道。
“但是他们本来可能得到幸福的。”黄绍东轻声说道，“放弃所有的努力，蜷缩在这里，很好吗？”
“可是我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啊。”男孩不解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既单纯又善良。
黄绍东突然伸出了手，他轻轻地摸了摸男孩的头，“还不错吧，但是其实问题挺大的。”
“所以哥哥是不可能留下来的。”男孩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哥哥也是我不可能留下来的。”
他的脸上突然泛上了一种淡淡的青气，黄绍东知道那是不折不扣的鬼气，提醒着他这个男孩已经死了的事实。
“可是哥哥的同伴，是不是也需要一个人收留呢。”
男孩伸出手，画了个圈，“我希望有一个温暖的世界。”
“我明明很努力了呢，为什么你们都在找我麻烦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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