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了,庭院里不再像方才一般紧张,大家都松了口气,陆续回到席位上去。
另一边,邵同奚和贺陵正目不转睛地瞧着这边的情况。
他们方才知道自己过去也帮不上忙,便索性没有过去,只坐在这里观察情况,现下见事情解决,不由都恢复了原本说笑的模样。
贺陵吐了口气,摇头赞道:“果然是二爷,看人如此准,没想到那丫头当真有办法能治祝三小姐。”说完,贺陵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旁边始终神色稳重的男人,“方才那丫头当真只是二爷您府里的丫鬟么?什么时候,二爷府里连一个丫鬟都如此厉害了?”
邵同奚关注的点却和贺陵截然不同,他口中啧了声,转头回来,看着杯盏中澄澈的酒液,似乎还在沉浸在方才的画面中,不时啧啧回味。
“美人,当真是美人……”
就说那容貌与身段,纵然穿着最普通的丫鬟服饰,也是一等一的惊艳勾人。
他邵同奚在永州混迹这么久,邵家风流郎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可纵然他阅人无数,也是第一次见到出落得如此玉致娇柔的女子,着实被吸引了目光。
邵同奚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心痒痒的,看向祝辞问道,“二爷,方才那个站出来的丫头,是祝府里的丫鬟吧?”
祝辞闻言,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邵同奚仿佛被一眼看穿了心思似的,不自在地咳了声,有些磕绊道:“那个,咳……二爷,反正你府里丫鬟那么多,少一个也没什么影响,不如把方才那个丫鬟送我如何?”
顿了顿,邵同奚又嘿嘿笑道,“二爷您身家这样大,这永州城里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和您相比的,区区一个丫鬟,您不会舍不得吧?”
贺陵在旁边无奈摇头,“向二爷讨女人,这事只有你能做得出来了。”
邵同奚看向贺陵,眼睛睁大,“要个女人怎么了,我可从来没向旁人要过丫鬟,纵然祝府气派,可我邵家也不差啊,还怕那丫鬟进了我邵家受委屈不成?若二爷将那丫鬟赐我,我肯定好好待她。”
见祝辞不语,邵同奚扬起笑容,看着他道,“左右二爷对美人不感兴趣,祝府又不缺丫鬟,方才那个便给了我吧,权当交换,之后我邵家的丫鬟任由二爷挑,怎么样?”
少顷,祝辞勾唇笑了笑,将手中酒盏搁在桌上,语气漫不经意。
“你要祝府哪一个丫鬟,都可以。”
邵同奚眼睛亮起来,兴奋地正要准备道谢。
下一刻,祝辞继续道:
“刚刚那一个,不行。”
最后这两个字,吐字沉而哑,隐约带了上位者的不容置喙与冷淡,听得人心头直发怵。
邵同奚和贺陵霎时间都愣住了。
邵同奚是遗憾,贺陵却是讶异——
二爷从不对女子留心,可如今居然对一个丫鬟开了先例。邵同奚虽看起来虽吊儿郎当,却也是第一次开口向二爷要人,居然被拒绝了,不可谓不让人震惊。
邵同奚虽然失望,但他却也不是执拗的人,毕竟原本就是二爷府里的丫鬟,他也没有强要人家的道理,很快就想开了。
只感叹着和这等美人没有缘分,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来这美人我是只能看着,吃不到口中了。”
邵同奚感慨着,吃了些小菜,忽然想到什么,又提了一嘴,“哎,先不论美貌,就说那丫鬟身上的气质,好似一般的丫鬟不一样,是不是来祝府做丫鬟之前,出身挺好的?”
贺陵听了这话,也点点头,“有可能,兴许是从清白人家出来的。”
方才他也看见了,那丫鬟一举一动之间,确实端秀持重,也正是这隐隐约约的清冷之感,同那娇柔的身段糅杂在一起,才更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与占|有欲。能让这等尤物臣服,谁不心驰神荡。
邵同奚琢磨着,既然得不到美人,多打听一些也是好的,这般想着,便很感兴趣地探身过去问赴白,“赴白,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赴白不动如山,悄悄看了祝辞一眼,见祝辞神色懒洋洋的,似乎并无不悦,这才咧出笑脸,老实回答道:“回邵公子,那丫鬟叫柔兰。”
“柔兰,不错,好名字。”邵同奚满意了,笑着坐回去,“美人就该配好名字,嗯,柔兰,柔兰……”
将这名字反复念了几遍,邵同奚却忽然咀嚼出了不对,眉头一皱,纳闷道,“只是,我怎么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这句话落下,祝辞敲着桌面的指尖,忽然顿了顿,掀起眼皮看向邵同奚。
贺陵抿了口酒,却是不以为意,“什么耳熟,你从前听过?”
邵家是永州三大家族之一,邵同奚是邵家长子,平日里自然要代替邵家四处走动,与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去过很多地方。他结识的人遍布永州周边八郡,对一个名字熟悉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寻常,贺陵并没有放心上。
“说不定是重名呢?永州附近郡县数不胜数,人那么多,女子重名也是有可能的。”贺陵猜测。
邵同奚回想片刻,着实想不起来,便作罢了,给祝辞和贺陵斟满酒,“也是,兴许是我记错了,哎不想那么多了。来来,喝酒喝酒,一会儿还要去给祝老夫人贺寿呢……”
推杯换盏的说笑声中,祝辞侧首,看着方才那道纤细身影离开的院门处,微微眯起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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