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去路被拦了,柔兰只能往后退,身后不远处,是一座假山与小池塘。
她盯着富献,咬牙,竭力忍下声音的颤,“你就不怕我喊人?”
富献却没反应,视线依旧流连在她身上,眼里藏着不轨,“这里离得最近的,也只有三夫人的院子了,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以为三夫人会来帮你?”
富献盯着面前腰如束素的女子,搓了搓手,笑意加深。
怪不得,怪不得当日送到二爷那里,二爷没将她赶出去,还把她留下来伺候了。这种姿色,就是同进了三公子院子的婵云比起来,也更胜一筹。想必二爷碰过她了吧,他富献还没碰过主子碰过的丫鬟呢。
柔兰不比富献熟悉祝府家宅的地形,听见富献这话,心便凉了半截。
难道今日她当真逃不过,性命要终结于此?
见富献朝她逼近,柔兰踉跄退后几步,用手扶住身后的假山,却让她摸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那石块边缘锋利,她手按上去的瞬间,手心被划破,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她却更用力抓紧了那块石块,尽力压下颤意,提高了声音,“不要过来!”
殊不知这嗓音却更刺激了富献。富献狞笑一声,朝她走过来,就要来抓她的手,将她按在假山上,“怎么,你以为二爷还能来救你,现……”
就在柔兰狠下心要抬手的前一刻。
“谁在那里啊!”
一道稍显稚嫩的少年嗓音忽然横亘进来,富献动作骤停,转头看去。
只见拱门外面,探出了一个小少年的脑袋,约莫八九岁左右,眉眼清秀内敛,紧接着,小少年走出来,身上穿着宝蓝手上抛着蹴鞠,瞧着富献道,“你是二夫人院子的小厮吗?”
富献赶忙撤了禁锢柔兰的手,刻意遮掩在她前面,冲着小少年笑道:“四少爷安好,奴才是二夫人院子里的。”
小少年哦了声,“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富献一愣,言辞闪烁,“奴、奴才……”
“快点走,你吵到我了,”小少年俊俏的眉头一拧,指着富献身后的柔兰,“这个姐姐留下来。”
小少年是三夫人的独子,名祝成曦。
祝家如今一共三房,三房是最安分最不惹事的一房,平时出面少,一般都没怎么见过三夫人。
主子发话了,奴才哪敢不听。富献沉默着,心中不甘,只暗恨这小妮子当真误打误撞喊来了人,只得强挤笑容,“是,奴才遵命。”
见富献心不甘情不愿离开,柔兰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这时才觉得手心疼得厉害,破碎锋利的石子已陷进血肉。
祝成曦歪头看了看柔兰,对旁边喊道:“松萝姐姐!”
看不见的角落树丛中,松萝飞快钻出来,跑去扶柔兰,“柔兰,你怎么样?那个混球没碰你吧?”
柔兰尚且愣怔中,松萝掰开她的手,惊道:“你怎么搞的呀,手都成这模样了!”
“我没事。”柔兰摇摇头,虚拉住松萝,似是有许多话想问。松萝明白,朝她解释道,“我带着四少爷在附近玩蹴鞠呢,方才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幸好及时赶了过来。”
“那个富献就是个混蛋,府里哪个好看些的丫鬟他就巴巴凑上去,真不是人!”
祝成曦站在原地自个踢了两下蹴鞠,觉得没意思,也走过来看了看,“伤势很重,回院子给这个姐姐包扎吧。”
柔兰还没见过三夫人。
三老爷祝凛和三夫人林氏平日并不怎么露面,祝家的事情,大多都是二爷祝辞,与二老爷祝衫出面。
到了三夫人的院子,装潢摆设便明显比不上二夫人院子的奢华,但胜在清简雅致。
祝成曦把蹴鞠扔给旁边的小厮,跑进屋子的时候,林氏正坐在圆木桌边绣花,祝成曦直扑到林氏膝前,“母亲我回来了!”
林氏将绣帕搁在桌上,摸了摸祝成曦的额头,“怎又玩得都是汗,快将衣裳换了,如今入了秋,莫着凉了。”
祝成曦没动,看着林氏道,“母亲,我带了个丫鬟回来。”
“什么丫鬟?”林氏询问着,抬头看去。此时松萝领着柔兰进来,林氏看见柔兰的一瞬,眼里便显惊艳,只是隐约之中,竟还有些熟悉感觉。
祝成曦把事情都与林氏说了,林氏皱起眉,低声道,“竟有此事……”
她知道徐氏跋扈惯了,却不知徐氏院里的人猖狂到了这个地步。
“你过来。”林氏轻声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祝成曦坐在桌旁,咬了口摆在桌上的糕点,抢先道:“这个姐姐叫柔兰。”
“柔兰?”林氏皱眉想了想,思衬着这个名字,看向柔兰,“你是哪里人?父亲叫什么名字?”
柔兰抬起头,对上林氏的视线,微怔,仍是摇头。
她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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