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布未拉严实,缝隙透出景观树的油绿色,货车车轮呼啸滚过。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来人逐渐失去耐心,敲门声不断加快,咚咚咚响的麦叮咚急躁地哼气。
他简直对自己的处境不能更清楚。
与其说他被药物影响了,不如说是因为多次扮演修女,身体开始潜移默化受她状态的影响。
悬挂电视机下落着几根香烟,在这里修女被下药了,这或许就是她无尽噩梦的开始。
只是因为上一个世界被破坏,修女的身份已经消失在怨灵世界中。
替代修女的是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麦叮咚完全陷入被子里,咬着牙捏紧拳头,想叫门口那混球别再敲了。要是不出意外,门外就是把那位虔诚修女拖入深渊的败类。
光滑的床单蹭着肌肤也过于刺激,悉悉索索带起一连串的难耐酥麻。他像离水的鱼猛地弹起,狼狈地虚坐在沙发上急促喘气。
修道院是极度冰寒,这间迷乱昏黄的房间就是极度闷热。
门越敲越快,麦叮咚穿着洗浴城的印花短裤,已经因为克制冲动缩成了球。
好想学着陆世延骂人。
紧紧盯着门上旋转把手,滚圆汗珠滑过发颤的脸颊皮肤,滴落在他张开的五指上。
体内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被黑色戒指引导汇聚,只等门打开时就齐齐释放。
直接把怨气消灭就好。
敲门声止,随着把手缓慢旋转,麦叮咚掌心的空气开始撕裂扭曲、蓄势待发。
“麦叮咚?”
时巫狐疑的询问突兀响起,麦叮咚大喘一下迅速收回手。
他的视线瞬间飘到房间别的地方,脑袋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千万、千万不要被发现他的异常。
吱拗——
锯齿吊坠先晃进来,随后是恢复气色的花衬衫年轻人。
时巫皱眉,也被这房间暧昧的布置吓了一跳。被单上散落两三朵桃花,空气中逸散的花香却馥郁到他几乎头晕。
他看着窗帘前面的背影,略带迟疑地说:“你怎么不开门,谭哥喊我们下楼说话。”
颀长背影杵在那,背部线条流畅,向下隐入——
叠穿的三四条短裤里。
“行为艺术?”时巫被逗乐了,郁闷不甘一下子烟消云散,“穿这么多条裤子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因为慢吞吞转身的青年愣的说不出话。
眉眼染桃红,发丝被汗水浸的贴在额边,眼角水亮的能一下眨出水。时巫完全没多想,只是一下拉开门,“怨灵世界发烧不是好现象,快点下楼...”
不等他说完,麦叮咚胡乱套上上衣,两脚打颤,也不顾繁杂衣服的行动限制,气势汹汹地大步向外,“现在就去找到那个流浪汉,离开这一层。”
“别急呗,谭哥喊我们一起。”
“这房间味儿真大。”时巫小跑跟上,洗浴城衣服穿的毫无违和感,“谢了啊,你带我一起逃出去。”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很少低头,这两天的事情着实让他大受打击。对待麦叮咚也不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口气。
“没事。”麦叮咚脚步虚浮,小臂在墙上撑了下才稳住。
这栋楼似乎建在城市边郊,除去呼啸而过的货车,听不到更多的人声。
洗浴城楼里面就不一样了。
二楼走廊的地毯都是暗紫天鹅绒铺成,甜腻熏香与随地的小卡片,两侧的房间更是透露出情.色味道。
麦叮咚甩甩脑袋保持清醒,为了不喘出声浑身肌肉都紧绷绷的。
身体燥热,他心里也烦躁的厉害,干脆每踏过一间屋子就轻飘飘抬手,把里面的怨气清除干净,带起一连串的乒呤哐啷响。
时巫走在后侧想扶他,却被麦叮咚灵巧避开,还不满地乜视一眼,“我没事啊,不用扶我。”
“那你走的跟相扑选手一样干嘛?”
“我冷。”麦叮咚吸吸鼻子,冷这个字说的拖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滑了大稽,要是换时巫被修女影响,现在说不准都站不起来。
麦叮咚对时巫哼了声,光脚走下旋转楼梯,踩在一楼温暖的瓷砖上。
比起二楼的迷离暧昧,一楼就正常许多。劫后余生的外来者们身着洗浴城短衣短裤,横躺在懒人沙发、吊椅上。
榨汁机的轰鸣盖不住人群的吵闹,麦叮咚单手撑在吧台,泄气地捏着眉心说:“来杯西瓜汁。”
“得嘞。”
时巫在远处招招手,指着任务员边上的懒人沙发喊道:“过来这里!”
麦叮咚向他颔首,对着吧台扬扬下巴,意思是先带杯饮料再过去。
视线落在压住榨汁机的手上,机器壁上都是红白混合物,榨汁机边上摆着一整盘眼珠子。
那只手掀起机器盖子,丢了一把眼球。
他默默收回视线直接往前走,“我不要了,谢谢。”
“坐吧。”
任务员吐了口烟,饶有趣味地挠挠头,“身上一股的香味,干吗去了?”
麦叮咚小心翼翼地叉腿坐下,对着胳膊嗅了嗅,又意识到早没了嗅觉,只能悻悻放下手避开话题,“这里不能抽烟吧。”
“嗤。”谭戈掐住烟屁股,懒散地躺着,“怨灵世界,没人管。”
“你见着流浪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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