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麻，条件反射地看向身后路灯，老式灯泡把掉光了漆的木头杆子照得惨白刺眼。
没“人”。
再看左右，还是没有“人”。
江小北不认为听见的那声笑是幻觉，那东西肯定跟过来了。
上个世界，江小北没有见过主角攻的鬼魂，主角攻是在借尸还魂以后，才能对他造成伤害。
但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现在出现了，再加上之前做的那个梦，让他心里生出一些不安的感觉。
正想再继续找找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见他掏手机的夫妇不干了，推搡了他一把，恶声恶气道：“叫警察，吓唬谁呀？想讹老子，我看你他妈活腻了。”
江小北一个过肩摔的，把男人四仰八叉地摔地上。
苗淑珍见男人吃亏，冲上来帮忙。
这两口都长得胖，但他们对江小北而言，就两团死肉，他随便对付。
他过来，是解决老鬼问题的，本来不想惊动别人，但如果这屋子里埋着死人，这事就不是他个人能够解决的了。
闹大也好。
江小北看着冲上来的胖女人，侧身一让，女人扑空，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鼻子磕在地上。
苗淑珍在鼻子上摸了一手鼻子，杀猪一般嚎了起来：“杀人了。”
周围住户跑了出来，窄小的巷子，瞬间挤满了人。
那些人没注意到站在阴影里的江小北，只一眼看见是坐在地上耍泼的女人。
贾宝山两口子是这一片出了名的烂人，除了那几个牌友，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
这些人出来，看见苗淑珍一脸鼻血，怕被讹上，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
“他杀人了。”
苗淑珍指向江小北。
众人正要顺着苗淑珍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道闪电落下，击在贾宝山家的房顶上，本就老朽的土房瞬间被劈成了两半，临街一面的墙垮了下来，露出屋里被劈开的地板，以及地板下的一个森森头骨……
没有人再看苗淑珍指的方向，齐齐看向被雷劈的房子。
天空又一道闪电划过，把地面照得透亮，屋里骷髅骨白得刺眼，有人指着那颗头骨，惊叫了一声：“那是人骨头吧？”
“天啊，是人头。”
回神过来的贾宝山夫妇顾不上找江小北麻烦，扑向被劈开的房子，想要遮住屋里森然的画面，吼道：“看什么看，滚滚滚。”
但数十双眼睛看着，他们哪里遮得住。
江小北看见碎裂的地板下慢慢爬起一道虚影。
老鬼抓住虚影的手：“亮子。”
虚影看着老鬼发了会儿怔，哽咽着声音叫了声：“爸。”伸手去摸颤巍巍的老鬼。
江小北看到这里，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
乘众人注意力都在屋里露出的头骨上，慢慢退出人群，骑上江大成的破自行车，叮叮哐哐地离开。
路上收到江大成的消息：【贾小亮劳务输出在神国打了五年工，回来三个月就失踪了，他女朋友报过一次案，但没找到人。】
江小北长腿搁到地上，刹住车，回消息：【马上找到了。】
江大成：【？】
江小北没有回，抬头望天，已经不再打雷闪电，乌云也散了，月亮在仍然在天上挂得上好。
今晚的雷电绝非偶然。
这唱的又是哪出？
金手指？
谁的金手指？
老鬼？
如果老鬼有这么强大的金手指，还能到处游荡，把自己耗得快散架了？
如果不是老鬼，是他的？
江小北立刻否认这个想法。
如果他有这金手指，“上辈子”就不会一路被虐，最后惨死。
如果不是他，那么就只剩下……
江小北想到刚才感觉到的森森鬼气。
翻了个白眼，那狗攻如果有那能耐，那闪电劈的就不会是镜子和房子，而是他。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让老鬼了结心愿，他是喜闻乐见的。
江小北收回视线，把手机搁回裤兜，脚搁上脚蹬，忽地觉得后脖子上一凉，像有一只死人手从后头捏住他的脖子。
江小北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
他目光警惕地缓缓扫过身边的漆黑巷子，只看见一只窝在鸡棚旁边抠脚的流浪鬼。
江小北朝背后黑暗竖了竖中指，一踩脚蹬，骑车走了。
回家睡觉。
江小北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
江大成还在等着他回家，没有睡觉。
见他回来，立刻进厨房给他做宵夜，顺便把从好友那儿得来的消息给江小北说了。
方才，他们发完消息后，警察局就接到了报案，立刻派了人过去，结果在现场挖出了两具尸骨，初步判断是失踪的贾晓亮和他父亲贾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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