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草药毫不留情地丢了过来,秦漱知灵活躲开,怎料这草药长眼睛一样穷追不舍。

秦漱知:……大意了。

召出落知,她手起剑落,草药瞬间化为灰烬。

季酌挑眉,玩味道:“你看看你,你与我有什么不同?”

秦漱知不明所以。

“修行奉行万物有灵,那这些被你毁掉的草药与我当日捏死的鸟雀有什么区别?”季酌摇头晃脑地跳下石桌,“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要你杀一百个人,然后你就可以得道飞升,你杀不杀?”

秦漱知冷笑,这什么蠢问题。

季酌继续道:“那将这一百个人换成一百个妖族呢?一百只魔兽呢?甚至仅仅是一百只蚂蚁,你也不干吗?”

不知道为什么,秦漱知张了张口,一时间居然有些犹豫,碾死一百只蚂蚁就得道飞升,她、她可耻地心动了,但她不想被季酌这个狗东西带过去。

“你自己看看,”季酌嗤笑一声,“从你开始比较他们的价值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谋利者了,众生皆为蝼蚁,所以杀一百个人和碾死一百只蚂蚁,有什么区别呢?你敢说你没有过一丝这样的念头?”

果然跟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搁这给人洗脑呢。秦漱知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绪,往正常人的思维想去,面无表情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

季酌:“???”瞎逼逼什么玩意?

秦漱知不再搭理他,瞧着天色差不多了,转身离去。

季酌幽幽来了一句:“祝你早日突破境界哦。”

装神弄鬼,不知所云。秦漱知摇摇头,不再搭理他,按着记忆的路线前往药草院。

月色撩人,泛着微光的灵果随风飘荡,满地的青葱药草,明亮的夜明珠静静地躺在泥土之上,白衣独立树下,目光悠远地看着前方。

秦漱知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卖乖道:“弟子望师祖恕罪。”

明裴落:“?”

“未经允许,弟子偷偷得知了此地,还借了几株药草。”

明裴落:“我知道。”

废话,我现在当然知道你知道,秦漱知心中暗骂,你连我是不是夺舍别人都知道!想起今日白日的信誓旦旦,她软声道:“弟子今日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师祖房间发现了些东西。”

明裴落身形一顿,“什么?”

秦漱知小走两步来到他面前,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又满脸天真地道:“柜子里有血迹哦。”

明裴落垂眸,大大方方地迎上她的目光,不语。

秦漱知逼问道:“弟子半月前曾无意掉落魔族境内,好在被一名黑衣前辈所救,容弟子自恋地揣测一番,可是师祖千里迢迢赶来救的弟子?”

明裴落有些讶异,可能是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单单一块血迹就能扯出那么多东西,也不正面回答,道:“理由?”

老实说,秦漱知也不确定,绞尽脑汁后干巴巴出声:“……他话少。”

明裴落:“……”

秦漱知不由地有些脸红,她也觉得自己好离谱,但就是直觉吧。

现在想想,明裴落一直都是白衣,又明确说了不去,怎么会出尔反尔,何况他这么就那么确定她有危险了,然后千钧一发赶来呢?再者就是,当时那人还戴着面具,明裴落何等身份,需要这般偷偷摸摸?

诶嘛,果然猜错了,好想钻地洞,感觉她在明裴落心里继痴汉、变态后又得加一个自恋、自以为是的标签了。

哦,还有虚伪和以下犯上,秦漱知虚脱地轻轻叹了口气,她从来没在一个人面前产生那么多负面的印象。

怎料明裴落却是坦然点头,语气平缓道:“是我。”

秦漱知:???

明裴落道:“龙……”顿了顿,他好像有些苦恼,又继续道:“小犬所托。”

不远处刚刚吃饱喝足滚回两人身边的龙日天一听,当场炸毛:“狗男人你喊我什么?!老子叫龙日天!狗屁的小犬。”

——无人理会。

秦漱知脑子一片空白,被这信息砸的晕头转向的,一时间又回想起季酌说的话……对了,还有她莫名其妙痊愈的伤口。

她敢说当时她真的到了穷途末路,身体绝对熬不过半个月,明裴落一个连腕骨断裂都不会修补的家伙,怎么治疗的?

见她一脸回不过神来,明裴落难得不用人催,主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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