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的疼痛还在她脑海里深刻不散。
犹记得彼时的皇后面色生冷,言语不屑的道:“真是聒噪!”
话音刚落,代桃夫人站在身旁,冷冷的瞪着谢西,斥责声狠厉:“哭什么哭?都是你这个倒霉催的……为何不懂规矩的跑到皇后娘娘殿中,你还有脸哭?”
谢西抬起脸庞时一脸懵然,明明是母妃让她来给皇后请安。
那茶盏也是皇后故意挥落的。
她彼时低头跪在地上,明明是一声不吭,并没有不懂规矩。
皇后面无表情的摆手,“别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的……滚!”
代桃夫人忙着点头认错,转身拉长脸色的将谢西抱走。
谢西的余光瞥到母妃的眼眶眦裂出全然的憎恶,离开后也没有为她请医,于是便耽搁了最佳医治的时辰。
她这些事一点不忘的都记着。
谢西记得皇后的冷漠,记得母妃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那对母妃甚少的印象便是母妃总在顾及皇后的脸色行事,对她并没有一点感情可言。
母妃憎恶因为有了她,成了皇后的眼中钉。
自此被宫中人所瞧不起!
后来没过多久,母妃便不堪宫中命苦的生活而自缢殿中,留下她来承受母后生前的烂摊子。
宫里对她的恶言恶语从未停止。
谢西从小便没有母妃的疼爱,宫里的人也不尊敬她这个婢女所生的公主。
毕竟她的母妃都不敢得罪皇后而庇护她,又有谁愿意来护她呢?
姜卿言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将谢西生生的刺痛着,往事一幕幕的全然化作恨,谢西的拳头掩在袖子里捏紧,眉心紧蹙出狠劲,“她怎么能这般的平静?”
但是却不能让殿外的人听见。
她目前没有抗衡这个女人的能力。
“皇后娘娘,四公主她生性害羞!此刻……”
惜绿的意思明显。
姜卿言便淡淡的勾着浅笑,“虽说是白日,可也莫要让公主着凉!惜绿,你好生服侍公主沐浴……”
“嗯。”
惜绿点头后,于姜卿言面前将殿门推开小道入口,侧身步进去,又微笑着看向姜卿言,缓缓将殿门给阖上。
姜卿言的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谢西是在泡药浴?
“牛蒡子9克,知母9克,鲜生地31克,制首乌31克,银花9克,竹叶9克……”
谢西面无表情,淡定自若的伸手往腿上放着的竹篮里抓药,嘴里细细念叨出声,手指灵动的往木桶中央洒着药草。
满屋氤氲热气,白雾缭绕出药草的清香。
惜绿缓步上前,还没有碰到谢西,只见谢西的两只胳膊已经撑在木桶边缘,费劲的往上够,脸上憋足了劲儿,但是眉心愈显难色,却无能离坐席太高。
最终只能重重的跌坐到原位。
谢西的眼眶红红的,但是倔强的性子不纵容她委屈。
毕竟委屈了也没有人心疼。
惜绿上前扶了一把谢西,心口发堵得很,谢西落寞的垂下脑袋,眼神里呆滞清冷,有着显然易见的破碎感,那种凄美让人愈加生疼。
谢西单手握着瓜瓢,一遍又一遍的舀着热水,重重的往她的脸庞浇下去,缓缓的眼角愈加的红肿起来。
只有这般……她才敢真正的哭。
但是她的眼神又竭尽全力的平静,微微的唇角勾扯出笑意,让人更加揪着疼痛的心。
惜绿忍不住的喉头哽咽,目光落在谢西浑身的红疹,声音颤抖的道:“小西……你这是怎么了?”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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