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面色虽然平静,但是又怎么不怕姜卿言的安全呢?

木兰寨的人既然知晓他来了,而且敢上前要他入寨谈判,显然木兰寨是做足了准备,定然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谢珩知晓“鱼死网破”,并不是真正的胜利。

他面对姜卿言的事儿,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敢,他要的是姜卿言安全,而吴奎仁有意商榷,许是觉得他身上有值得被看中的地方。

魏国除了他,还有旁人可以做君王!

但是他除了她,再没有心爱之人……

谢珩面色从容的跟着木兰寨的人上山,一颗心在路上忐忑了千百回,直到那些人让他换上了量身定制的喜服时,他的眉头错愕了。

他此刻于堂外看着满是醉意的匪徒们,正七倒八歪的立在堂中。

姜卿言站姿豪迈的背对他,正撸起袖子和身着玄青色布衣的男人划拳斗酒。

“五魁首啊!”

“六六顺!”

“八匹马——”

“酒长有。”

“全家——”

“二弟,喝啊!”

姜卿言目光痛快的看向吴奎仁,不顾仪态的大声爽笑,此时换了个姿势,更加靠近吴奎仁,手臂一抬勾过吴奎仁的脖子,继续抬腿踩在桌上。

余光瞥见门外站着的那面色冷冰的男子,姜卿言的眸光忽而顿住。

“啊——”

姜卿言直接冲上前去,将谢珩抱在怀里,双眼盈满了羸弱的泪水,声音渐渐低沉至沙哑,哽咽着道:“相公——”

“你总算是来了!”

“妾身,被这些人欺负坏了。”

姜卿言紧紧地抱着谢珩,将脸埋在对方怀里,谢珩像块柱子的就那么立着,也不说话,姜卿言的目光偷偷望向其身后,没有见一兵一卒。

她颤抖着声音,讶异道:“人呢?”

“什么人?”

姜卿言不可置信的推开谢珩,望着谢珩那冷沉的脸色,她知晓谢珩没有骗她,瞬间勾着唇角冷笑起,“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换你啊!”

“你有没有脑子——”

姜卿言咬牙切齿的道,不断的使着眼色,并且挥手就怒拍谢珩的身子,将谢珩给用力的往屋外推,嗓音哭嚎委屈。

“都是你没有用啊!你现在来做什么?毁我姻缘吗?你滚啊!我心意已决,从今往后……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我做我的压寨夫人,你做你独来独往的纨绔……”

谢珩见姜卿言的眉头蹙得认真,他忽而没有忍住的笑了起来,姜卿言使劲的挥手重拍在他的肩膀,声音很低:“你快点走啊!没有百万大军带来……你别来见我!”

木兰寨并不是谢珩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真的是让她头疼。

今晚的酒算是白喝了。

谢珩看着满屋醉倒的壮汉们,而姜卿言居然还能保持这般的清醒,谁欺负谁一目了然?只是这女人居然想要救他出险境,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但是他忍不住的握住姜卿言手,深情的对视:“娘子——”

“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此生若是不能和你共白头,那么我苟活于人世又有何意思?倘若今夜带不了你走,而我注定是要死,那我送你成亲也好……”

谢珩多年来的告白,没有时机说。

此时借着这份糊涂,终于能和姜卿言坦诚自己的心,他也有昭昭明月可见的情意,这些年来滋生得愈来愈重了,全是相思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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