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镇长黄友德看着下面出现的骚乱,又看到棺材里露出的姜庆身躯扭动着,双眼看着天空,面部极为扭曲。
他捋了捋胡须,斟酌着,问身边的主祭道:“奇怪,这年轻人沾染了天瘟,竟然没死,要不,这个人先不烧了?或许有救?”
那主祭双手抬起,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正了正,冷峻的目光看着前方,轻声说道:“黄镇长有所不知,这天瘟非同小可,已在北方各城肆虐半年了。这个年轻人身体出现溃烂,流出黑褐色的脓水。算起来,已经到天瘟的第三个阶段了。下一个阶段,就会变成一个毫无人类情感的僵尸。”
说到这里,主祭盯着黄友德,目光灼灼:“一旦变成僵尸,力量便会呈数倍的增强。而且只要他抓过的,碰过的人,都会被感染天瘟。到时候说不定整个河曲镇都会沦陷,不知那时候黄镇长有没有把握担起这个责任。”
黄友德迎着主祭的目光,脸上陪着笑脸:“多谢主祭大人赐教,不过据在下所知,天瘟到第三阶段,感染者就已意识丧失,变成一具尸体,然后才会尸变成僵尸。这个年轻人此刻意识俱在,似乎不能一概而论吧。”
“天瘟的变种罢了,他身上已经溃烂,无药可治,变成僵尸是迟早的事情。”主祭颧骨微微抽动,显然已是有些不耐烦。
“就算身上有溃烂,只要一丝尚存,就不能活活烧死吧。”黄友德语气变软,近乎恳求道:“好歹算是一条命。”
“黄镇长不必再说了,主持拜瘟仪式的是我,不是你黄镇长。国府规定,天瘟第三阶段患者,务必格杀,以火烧尽,防止僵尸成型,酿成巨变。黄镇长莫要对抗国府法令。”主祭将手一挥,表示不再跟黄友德争辩。
黄友德看着棺材旁的二十多个主祭带来的大汉,叹息一声,不再开口求情。
而祭坛下面,持火把的大汉们已经将姜庆的棺材板重新盖上,又将姜庆的父亲扔在了一边。
主祭清了清嗓子,望着楼下的十几口棺材和一众乡民,大声喝道:“乡民们,现在瘟神已祭拜完毕,这棺材里的十余口感染天瘟者,务必烧尽,作为献给瘟神的祭品。”
“方才那个姜庆,不是活过来了吗?要把他也活活烧死吗?”人群中有人问道。
姜庆的父亲姜大保,是河曲镇的一名声乐老师,最是懦弱老实,与人为善。人们对于烧死他的儿子,颇有不忍,因此有人发问了出来。
众人听到这句问话,一起看向祭坛上的主祭和黄友德。
主祭大人眉头一轩,森然道:“乡民们,这个棺中人感染天瘟,现在早已堕为鬼怪,如果不铲除,带给河曲镇的只有无尽的灾难。必须以火荡尽一切邪魔外道,方能送别瘟神,还河曲镇一片安宁。”
众人听到这句话,对姜庆的同情顿时淡了许多。既已成了妖魔鬼怪,又何必仁慈?这些天来河曲镇终日处在天瘟的阴影中,搞得大伙人心惶惶,对天瘟已是深恶痛绝。
“必须烧死他!”主祭厉声道:“烧棺材,送瘟神!”
祭坛下持火把的人高声叫道:“烧棺材,送瘟神!”
“烧棺材,送瘟神!”
“烧棺材,送瘟神!”
众人终于也都叫了起来,群情高亢,喊声震天。
姜庆躺在棺材里面,听着众人的叫喊,心却凉到了谷底。他一直在听主祭和众人的对话,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抛开国府这种姜庆完全没有听过的行政单位不言,自己似乎是染上了某种瘟疫。而这种瘟疫的医治方法很粗暴,竟然是要把自己活活给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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