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很大,吹得鹿梨好像有些缺氧。
眨了眨眼,一双眼直直盯着他,判断他到底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的打算这么处理。
“你认真的?”
顾淮之碾灭手里的烟,“谣言坐实其他人也就失去蒲风捉影的兴趣,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他说得平淡,好像这完全是一桩十分公平的生意。
“只是对你有好处,我会被你的爱慕者用目光杀死。”
顾淮之抬眼看过来,弯唇笑了笑,“你怕?”
他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鹿梨哼了声,“我会怕?我只是不想别人耽误我学习。”
“学习比谈恋爱有趣。”
顾淮之挑眉,女生皱着白皙好看的小脸,阳光洒在头顶,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金纱,有些耀眼和温暖。
像是觉得有趣,顾淮之笑了声。
鹿梨对他翻了个白眼,“拜拜了你嘞,慢慢在天台喝西北风吧。”
纤细的身影三两步离开,裙摆扬起几分。
顾淮之又抽了一支烟,才站直身离开。
—
五一假期。
顾淮之一进门就听见楼上传来争吵,佣人们全都瑟缩着脖子低头做事。没一会儿,顾文康从楼上下来,满脸怒气,经过顾淮之时冷哼了声,随即摔门离开。
顾淮之神色淡淡,好似根本没看到顾文康脸上的不屑的和嘲讽。
头发斑白的顾建勋手持拐杖立于楼梯口,脸上还有怒容,见到他稍稍缓和,“回来了?在学校如何?”
顾淮之神色淡淡,“老样子。”
老样子就还是全校第一。
顾建勋欣慰的点头,“去看看你妈,晚上让阿姨做你喜欢吃的菜。”
寂静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道瘦弱的身影。长期的抑郁让她越发憔悴,惨白无色的脸上不见半点生机,露在外面的手臂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阳台用铁栅栏封锁,好似不见天日的监狱。
陈蔓华睡得安稳,顾淮之走过去看着她手臂上几道新伤,眸子晦暗不明,扯过被子盖住她的手。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割裂,四十度的高温,她的手却冷得刺骨。
顾淮之滚了滚喉咙,到底是没开口说话,起身下楼。
院子里佣人正给花园的花浇水,藤曼缠绕的秋千上趴着一团雪白色,两只耳朵褐灰,长长的尾巴自然垂下,慵懒的摆动。
顾淮之过去,那团子察觉到声音抬头,两边胡须斑白,一双蓝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喵。”
轻软的一声。
弯腰把猫抱起放在腿上,猫已经很大年纪,也不挣扎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眼皮懒懒抬了一下又闭上,阳光照在它身上,暖洋洋的。
这只布偶刚到家的时候很小一只,躲在床底很警惕的东张西望,只要靠近半步就会害怕的缩到角落,晚上也不睡,睁着蓝幽幽的大眼睛观察四周。
大概过了一天才慢慢走出床底,熟悉环境,后来,这个家就成了它的领土,成天到晚上蹿下跳,最爱趴在这秋千上打盹晒太阳。
陈蔓华很喜欢猫,以前家里有几十只猫,这只布偶是最后来的,也是仅存的一只,其他的不是到了年纪死亡,就是被顾文康觉得吵闹扔了,这只是他求爷爷才能留下来。
顾淮之两条长腿落地,骨节分明的手懒洋洋抚摸它的头,布偶舒服得在他腿上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四只粉爪微张,睡得恬静舒服。
他捏了下爪子,猫立刻睁眼,不满的看他一眼,收回爪子从他身上下去,霸占秋千另外一边。
看着那圆碌碌的蓝眼睛,警惕竖起的耳朵,莫名想到鹿梨。
瞧着温软柔顺,但稍微靠近就会露出爪子,不留神还会挠你一下。朝她走近半步,她更迅速后退,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拒绝他的靠近和接触。
这种认知让顾淮之有些焦躁和烦闷,恰巧手机响了声,向奕和粱良约他出去打球。
撇了眼完全不想搭理他的猫,顾淮之“啧”了一声,起身拎钥匙出门。
约的地方是一所废旧老学校的篮球场,顾淮之到的时候向奕已经等在那里,却没看见粱良。
“良子人呢?”
他过去,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
向奕:“去买烟了。”
“带烟了吗?给我一根。”
顾淮之拧好瓶盖,“在车上。”
想到什么,他转头补了一句,“你一盒拿走。”
“啊?你不抽?”
“今天不想抽。”
向奕也没多想,只当他是今天过了烟瘾。
“可以啊你,又换新车了。”
向奕看到那辆新款保时捷感叹,每次见顾淮之开的车都不一样,但无外乎都是限量款和最新款。
顾淮之一个起跳上篮,球稳稳落入篮筐,他落地长臂一展篮球重新回到手里。听见向奕的话也没理,长腿迈动又是一个三步上篮。
向奕弯腰在储藏盒找到烟,起身刚要关门忽然听见一阵叮铃的声音。
“嗤—”
轮胎碾压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里是停车的位置吗?”
向奕回身,鹿梨骑着单车,单脚着地皱着脸看他。
“你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鹿梨也没想到是向奕,眉头皱得更深,“你停这里别人怎么进出?”
老校区旁边的巷子是一栋老式楼房,出入口完全被车挡住,别说是自行车,就算是人过去都要踮脚侧身,还怕一个不注意把车给碰了。
“鹿梨?”向奕关上车门,看了眼巷口,“你住这儿?”
“有问题?”鹿梨扶着自行车后退几步,“你赶紧把车挪开,停那边去。”
“这车不是我的。”
“钥匙在你手上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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