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沐这副摆明了要与他撕破脸皮的模样让苏方泰心内惊惶不已,嘉芙这次归宁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从前只要自己拿出父亲之尊与她说几句硬话,她便会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再不济便扯出刘氏来让她投鼠忌器,她何时敢如此强硬嚣张?

可如今竟是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在,莫非是刘氏的病情刺激了她?

想到贺云洛前日里交代过他的事情,苏方泰便只得把心里的不安压下,硬着心肠不去看身旁哭泣的黄氏与苏嘉雅。

“阿芙,不是我不想给你母亲请太医,实在是你母亲这夫人病太难治了些……”苏方泰狡辩道。

苏嘉沐兴味十足地注视着苏方泰这般冷淡的面容,当下把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吐气如兰道:“本宫不想听你胡扯,你给我记住,母亲若是在你的悉心照料下还能病情愈发严重,本宫就放一把火把你的苏府烧了,还有你那个嫡子,本宫会命人断了他的四肢。”

说罢,苏嘉沐便拔下了自己鬓发中的金钗,用尽全力戳向了苏方泰丰腴的胳膊。

鲜血如潮水便涌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苏方泰面色惨白,可眼前的苏嘉沐却牢牢按着金钗不肯挪动。

“你听明白了吗?”

苏方泰疼得眼泪四溅,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个女儿行事有多狠辣,早知他便该对刘氏上点心。

一旁的黄氏被苏嘉沐这副阴残冷酷的模样吓得打了个寒噤,当下也顾不得流泪扮可怜了,只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跪于下首的三人都瞧出了苏嘉沐脸上的正色,她并不是在开玩笑恐吓他们,而是真的想这么做。

苏嘉沐笑着捏了捏苏嘉雅通红的脸颊,黑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本宫懒怠与你们做那些扮猪吃老虎的事,都机灵一些,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方泰的心已是荒凉一片,他想借苏嘉沐与贺云洛讨价还价的想法也已胎死腹中,如今也只能向她再三保证不会亏待刘氏。

发了一通邪火后,黄氏与苏嘉雅已如老鼠见到猫一般怕急了苏嘉沐,二人皆垂着头不敢多言。

苏嘉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身后一摞太监与宫女离开了正堂。

此时婉儿已从太医院叫来了当值的所有太医,这群胡子发白的太医正要对苏嘉沐跪下行礼时,却被她上前扶起,“不必多礼,快进去瞧瞧本宫的母亲。”

太医们见皇后娘娘面有难色,当下也顾不上推辞,只争先恐后地进了刘氏的屋子内。

多方会诊后,太医院院首这才愁容满面的对苏嘉沐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夫人这病早前还有七分可治的,如今耽搁了如此之久,病情一再加重,如今只有五分可治。”

苏嘉沐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乍一听得此话,也只是愣了会儿神,随后才道:“有劳太医了。”

那太医院院首见皇后娘娘面有颓丧,心下也有些不忍,便捡了些好话安抚她道:“夫人这病最怕热,若是能熬过炎夏,再小心照料看管,兴许这病也能不治而愈。”

苏嘉沐颔首,谢过了院首的好意。

送走了太医后,苏嘉沐又陪刘氏说了会子话,随后莹儿便悄悄走到她身旁,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有要事要禀告。

该来得总算来了,苏嘉沐心下有些麻木,便替刘氏掖好被子,才与莹儿一同走至外间。

此时莹儿已是有些压抑不住心内的喜意,面上却要作出一副恭敬乖顺的样子,“娘娘,丞相大人到了,老爷差人请您过去呢。”

这便是她今日归宁的重头戏了吧。

自己迟迟不把玉玺拿出来给贺云洛,必是让他生了些疑心,这才托了苏方泰将自己唤回苏府。

母亲的病,兴许与贺云洛没什么关系。

若是他没有花言巧语哄骗原主,原主便不会自请避去冷宫,苏方泰也不会如此轻视刘氏,刘氏更不会病入膏肓。

所以,这一切还是贺云洛的错。

“走吧。”苏嘉沐嘴角一勾,将莹儿的神色纳入心间后,便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笑影。

此刻的贺云洛正端坐于承恩公府内的正堂之上,方才还在潸然泪下扮可怜的黄氏此刻也带着苏嘉雅随立在旁。

一旁的苏方泰递了许多个眼神示意黄氏退下,可黄氏俨然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苏嘉雅更是羞红着双颊,粉面含春得望着贺云洛。

苏方泰叹气,自己这对妻女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能窥见一二,可这贺云洛的性子阴鸷难测,心里又装着嘉芙,如何瞧得上容貌略逊嘉芙一筹的雅儿?

贺云洛也察觉到了苏嘉雅的视线,再瞧见她含羞带怯的扭捏神色,略过丫鬟要为自己斟茶的娇柔作态,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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