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这时也有些尴尬,看到烟盒里还剩十七八根烟,鼻尖也忍不动耸动了几下,嘴里道:“嘿,海子啊(瀚海牌本地香烟,牌子),好烟。”

“那我就不客气了。”孙主任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根。

这头,刘婶的一张大脸,从刚才的满足,再到疑惑,现在又变成了不是滋味。毕竟此刻两人抽的是海子,而她抽的是则是十块一包的劣烟。

于哲也不在意,嘴里道:“刘婶,您也续一根?”

“抽了几十年了,瘾重。”刘婶伸出手来,也拿了一根。

“小孙啊,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刘婶拿人手短,主动问了起来。

“哎,怎么说呢。刚来的时候,都快没了人样了,医院也不收。我看他实在可怜就让他和他媳妇留在我那先呆几天。没有想到,他啊,也是命硬,生生硬抗了三天,醒了。”孙主任道。

“他媳妇呢?”刘婶顺口问道。

孙主任想给眼色都没来得及,接着只能叹了口气,看向于哲:“刘婶子是个热心肠,我说出来你也不用放在心里。”

于哲一愣,这尼玛又是什么情况?

“要我说,你媳妇也算有良心了。三天,整整三天,没日没夜的照顾你,硬是从阎王手底下把你抢了回来。现在走了呢,你也别怪她,这世道,一个女人光是活着就不容易了,再拖着一个伤号,难啊。”孙主任叹了口气。

于哲傻眼了,怎么我他吗睡了一觉,出门溜了个湾,自家媳妇就跑了,等等,老子哪来的媳妇?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刘婶,我想啊这世道虽难,但是这人好不容易从阎王手底下捡回来一条命,阎王都不收,咱们也不能生生逼死他啊。再说,几天时间就恢复得能走,走动,你看还能抽烟,说明这小伙子体格好。在你这养一段时间,到时候给算是一个劳力。你说呢?”孙主任又道。

“哎,和我一样也都是苦命人。当年我男人说是来瀚海打工,打着打着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哎。行吧,先就在这住下吧。”刘婶无力地挥了挥手,似是在和命运做着抗争。

“小孙,可怜归可怜,人情归人情,但是我们这边这么多的孩子,粮食一定要给我把牢了,饿死我不要紧,饿死娃,那就是造孽。”刘婶将最后一口烟嘬到了底,最后依依不舍的扔到地上,踩灭了,又将烟头扔到了下水道中,然后看到手中的海子,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塞到了口袋里。

“婶子,我姓孙的再王八蛋,也不能忘本,当年要不你和老院长,我早就饿死了。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孙主任说着,来到了车边,然后从座驾位下摸出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一些压缩饼干。

接着又摸出了两个铁皮罐子。

“婶子,这两个肉罐头,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拿去吧,别老想着孩子,老院长不在了,回头你要是再病倒了,谁还能管这一大摊子。”孙主任说道。

“行了,话多,我心里清楚的很,滚吧。我跟你说啊,别老往这里带人了,真塞不下了。”刘婶抱着东西又道。

“知道知道,福利院里什么情况我也有着数呢。”孙主任嘿嘿一笑,“那我走了啊,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刘婶一转头,看到于哲,嘴里又是一声叹息,似是勾起了往事,道:“能自个进来吧。”

“能。”于哲双手转动椅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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