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易安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生气,他脸上挂着温和撩人的笑,“原来是这样。不过……”

他说着看向唐糕的眼睛,“你倒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虽然之前忤逆他的人都死了。

听这话里所言,想来唐糕当初在合欢宗时是受了些欺负。合欢宗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恶劣。

虽然唐糕的话里有些字词的意思他并不能听懂,但他还是大致明白唐糕是在骂他。很奇怪,他并没有觉得愤怒,反而有些想笑。

众所周知,楚易安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所以冥火团子们都颤抖地摇曳着火焰须须,刘小福也紧张得夹起尾巴。

“以后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不会怪罪你。”楚易安拍拍唐糕的头,“怪罪你的人,也没那运气活到第二天。”

既然入了焚月城,那么唐糕便跟合欢宗再无瓜葛。他楚易安的部下,只能他自己拿捏。

这一拍把唐糕拍傻了,本来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未曾想居然在大魔头跟前收获了言论自由权。但唐糕还是不太敢彻底在老板面前放飞自我。

“真的?”

楚易安叹口气,“你不信?”

唐糕:“信!”勉勉强强,虽然她现在很想说一句楚易安滚犊子,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能。楚易安此人阴晴不定,这会儿对你笑嘻嘻,说不定过会儿就会要你命。

刘小福闻言拱了拱楚易安的小腿,他摇摇尾巴,“主子,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楚易安没说话,只是看了刘小福一眼。刘小福知道,自己这是没机会了,他是匹快乐的孤狼,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黯然神伤,很快便汪汪叫着逃离现场。

“既然如此,干活儿吧。”楚易安取下几团冥火放在铁锅底下烧,温度升高,铁锅里的红色液体咕噜噜冒出小泡泡。

唐糕负责看火,保证红色液体不沸腾得流出铁锅。她明白了,现在她就是个烧火丫头。

团子二号也来帮忙。她对准铁锅底的正中央,发泄似的狂轰烂烧。

实在顶不住,铁锅哇哇叫着连忙躲开,“你个狗团,不是说了不准烧屁.眼吗?你还烧!还烧!”

团子二号火势更猛,追着铁锅跑,“烧的就是你这偷奸耍滑的小贼,你那重得跟猪一样的身体明明能自己飞,还要让美女姐姐端,你就是欺负新人,无耻!”

团子一号站在一旁观战,他第一次觉得,团子二号说得对啊!

唐糕见铁锅乱窜,她不好控制火候,赶紧叫停。

“你不要再打了!”.gif

而楚易安则静静立于一旁,笑而不语。

一番鸡飞蛋打,可算归于平静。

铁锅里的红色液体咕嘟咕嘟冒出细密的小泡泡,楚易安毛笔轻轻蘸取红色液体画在墙壁上。他现在在给九尾赤狐的一条尾巴上色。

先是用大毛笔填色,再用小毛笔蘸了金粉补细节,那九尾狐尾巴上根根分明的皮毛,就是这么画出来的。

原来那个大触不是别人,而是楚易安。

唐糕被冥火团子包围着抱膝坐在地毯上,铁锅里微微沸腾的红水实在是太像火锅了,冥火团子又像是一个个小火炉,不远处还趴着一条狗……嗯,狼。温暖得像在家一样。

自从穿到这里来,唐糕第一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只想往炕上躺着睡觉。所以没看多久火,她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

画画是个极需耐心的细活,楚易安显然具备这个能力,但唐糕就不一定了。起初看那墙上的壁画时,她觉得又诡异又惊艳,往后再看虽然还是觉得好看,但也就那样了。

就像楚易安,第一眼那叫一个惊为天人,越到后面越觉得他平平无奇……好吧,唐糕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接着来当了半个月的烧火丫头,唐糕觉得自己得找点事儿做。比如——嗑瓜子。

本来想着可以烤点红薯土豆啥的,但这两个东西烤起来一定很香,这香味一定会飘到楚易安的鼻子里,这个究极洁癖怪一定会责骂她在他的阁楼里吃东西。

介于还是命比较重要,唐糕决定吃点味儿没那么大的。

趁着楚易安背过身去画尾巴,唐糕偷偷从小布兜里抓出一小把瓜子。

但她一嗑下去就后悔了。她没想到这里这么安静,因而显得那饱满瓜子清脆的破裂声如此突兀。

这下摸鱼的快乐跟惊险都有了。

唐糕顿在原地等了半晌,楚易安没动静。于是她大着胆子又摸出一颗,这个瓜子嗑起来就跟小钢炮似的,但楚易安此刻却仿佛成了个聋子。

大概是楚易安画那狐狸画得太投入了。唐糕肯定自己的想法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嗑起来。嗑完的瓜子壳直接扔给花地毯,花地毯会将所有的垃圾处理干净——吃掉。

正嗑得喜滋滋,唐糕面前笼罩了一层阴影。

来人正是楚易安。

唐糕:“……城主。”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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