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是说对人一见钟情,为啥又分手。”

陆珏磨牙,这个郑子萌是个复读机吧。

“就觉得不适合。”陆珏硬着头皮说。

“一晚上你就看出不合适了,既然你这样,明儿个接着给我去相亲。”

陆珏哪里还敢不答应,只得应和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人,再三保证绝会认真对待感情后。

太上皇又发话了。

“对了,上次你说要做新瓷器,做得怎么样了,不能在我生日前,做不出来吧。”

陆珏知道,太上皇其实一直对他要做瓷器这事挺上心的。

“放心,明天就帮您问问。”

“什么叫帮我,是帮你自己。”太上皇又炸了。

“好好好,帮我自己。”

晚上和陆老太爷聊完,陆珏又修订了了下助理发来的公司资料,看完,并一一回复,都快凌晨才去睡。

睡到下午才醒。

他粗粗看了照片,一点兴趣都没有。

关了后,就点开了宋折意的聊天框,一眼就看到上面赫然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看了两分钟。

宋折意的消息还没发过来。

陆珏才没忍住率先发问。

呵,没想到,这兔子倒是反咬他一口。

陆珏磨了磨牙,转述了太上皇的话。

宋折意很快就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半成品,但足以窥见其美丽。

这张照片是几天前宋折意在瓦舍拍的,那时候就想发给陆珏,但最后还是作罢了。

陆珏:【很漂亮】

陆珏:【什么时候能拿】

Z.Y:【应该下周六吧】

她顿了顿,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你爷爷生日应该来得及吧】

陆珏:【来得及】

陆珏:【还有大半个月】

宋折意看着那句话,脑中想的却是,陆珏只有半个月时间来找女朋友啊。

陆珏:【这次多亏你了,你哪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电影散场,大批的人从放映厅里出来,检票处开始验票了。

身边坐着等候的人,陆续起身,成群结队的离开。

不一会儿,诺大的等候区,就只剩下宋折意一人。

宋折意怔怔看着那句话,许久后,她起身前,终于回复了陆珏。

Z.Y:【抱歉,最近我很忙,应该都没时间】

昨晚在酒吧许缜说的话,她都还记得。

陆珏在相亲。

她告诉自己,是该死心了。

就从拒绝他开始。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只要管住自己的心。

*

新的一周,宋折意去外地参加了师姐的婚礼。

顺带当了一回跟拍摄影师。

从H市带着伴手礼回家,发现门没关牢,在门口就听到了宫蕴和宫老先生的说话声。

宋折意有些诧异。

没什么大事,宫老先生一般很难来她家,他不喜欢楼梯房,说像鸽子笼似的。

她刚要推开门,就听到宫蕴突然拔高的声音。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是面子的事吗!”

宫蕴生气地数落宫老先生,听到门口动静,回头,看到宋折意一脸愕然站在门口,顿时住口。

她敛好表情,笑着问:“兔子回来了啊,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也没什么事,就提前了。”

宋折意将从H市买回的伴手礼放在玄关柜上,迟疑地看着两人,“你们……刚刚是在吵架吗?”

“没吵,”宫蕴看了宫老爷子一眼,“爸,这事我们说了都不算,还是要问兔子的意思。”

“妈妈,什么事呀?”

宫蕴没问答,起身朝厨房走去:“兔子,让外公和你说,我做饭。”

宫蕴走后,刚才还蔫头耷脑的宫老先生一下支棱了起来。

他堆起笑容朝宋折意招手。

“意意,你来看看外公给你带的礼物。”

茶几上放着一个天青色的锦缎盒子,瓦舍专门放瓷器用的。

宋折意在宫老先生身边坐下,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登时愣住了。

其实看到盒子的时候,她以为是外公又烧了什么陶瓷小玩意给她。但万万没想到那个丑丑的瓷器,竟然是那天和陆珏一起做的残次品。

宫老先生当时要扔了的,她偷偷捡了回来,后面还趁着老爷子不注意,偷偷放入窑中烧制。

她以为够小心了。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就好像有些隐秘的心思一样,不知道哪天不小心就会暴露在天光之下。

宋折意轻咬住下唇,身体也绷紧了。

宫老先生一双锐眸盯着她,面色微变,还是软和着声音问:

“意意,告诉外公,你是不是喜欢那天和你一起来的小子啊。”

“不喜欢。”

宋折意想都没想就回答。

否认对陆珏的喜欢,几乎像是成了一种身体的本能。

那是她必须守住的秘密。

“那为什么你要那么帮他。”

宫老先生将信将疑。

宋折意藏起真实的自己,抬眸浅笑看着宫老爷子。

“原因我都和你说过了呀。”

她拿起躺在红绒布上的瓷器,目光软软地从上面逡巡而过。

“我自从上中学后其实就没再做过瓷器了,这也算是久违的一件作品,哪怕并不完美,也值得珍藏。”

“外公,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吗,要正视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因为都是人生经历。”

宋折意抬头,浅浅地笑,杏眼里水波晃动。

“我不能因为它不完美,就否定它的存在。”

不管是做毁的瓷器,还是喜欢的心情。

在她生命里都真实的存在。

宫老爷子彻底被说服了,松了口气。

小声念叨:“不喜欢那小子就好。”

宋折意去给宫老先生空了的杯子里添水没听见。

回来时,她神色恢复如常,“外公,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啊。”

宋折意猜到接下来的话应该对她外公来说有些难启齿,所以才会将那他嫌弃得不得了的瓷器带来“收买”她。

闻言,宫老先生脸色垮了下去,好久才开口:

“意意,你记得吗,我以前给你说过,外公有个朋友。”

“记得。”

宋折意点头。

能被她外公称为朋友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小时候她还记得那面善的老爷爷总爱逗她玩儿,后来,不知怎么那爷爷再也没出现过了。

“前天他来瓦舍找我了……”

“等等。”

宋折意赶紧叫停,“我记得那爷爷不是在我小学时候就过世了。”

宫老先生哑然,没想到小孙女记忆这么好。十多年前他气急之下,随口胡说的,她还记得。

顿时,面子有些挂不住。

看宫老先生表情,宋折意了然。

忍笑,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你继续说,然后呢。”

宫老先生望着宋折意的脸,犹豫再三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我和那老头聊了一下,他说他有个孙子,和你年纪差不多。”

老爷子局促地搓了搓手,脸都憋红了才吐出此行重点。

“我就想,要不你们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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