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乙咬紧后槽牙,眼神里迸发出精光:“就依午丑大夫之请,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看着昔日的战友,下不去手。

亚乙怒吼:“还等什么,放箭,射死他们!”

军令如山,弓箭手强忍着悲痛,闭着眼睛射杀了他们。

亚乙的眼睛瞬时红了,厉声大喊:“他们并非死于我等之手,而是山戎人的阴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决一死战!”

五十个人死在了阵地前,子辛冷笑一声:“蠢货!”

魏嫣敬佩地说:“大王真是深谋远虑,殷人若开门收纳俘虏,其他人就会抱有侥幸心理,以为战败也不用死,必将消极抵抗,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现在亚乙杀死自己人,他们兔死狐悲,想必士气十分低下。”

子辛面无表情地说:“就是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两军交战,攻心为上,传令下去,攻城!”

随着战鼓和号角声响起,一群全副武装的大象卷着木桩,来到河边卸下。

洹河水流很急,刚放下去几根,木桩就被激流冲到了远处。

但随着木桩越来越多,最后竟在河底堆起了木桥。

殷兵也看出她们的意图,不断地放箭,却始终穿不透大象的铠甲。

弓箭手通常都是大力士,但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几轮射箭都射不中,箭矢的威力逐渐减弱了。

这一切都在子辛的预料之内。

她再次下令:“盾兵上前,掩护民兵,放沙袋!”

三排盾兵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进,身后跟着一大群推着独轮车的民兵,车上放满了沙袋。

到了河边,大象用鼻子卷起沙袋,垫在河床里。

亚乙和贵族们清晰地看见这一幕,急得无计可施。

“不能放任她们继续了,否则桥梁一通,大邑危矣!”

有一名小将很勇敢地说:“大王,让臣出去阻止她们!”

“好!”亚乙精神为之一震,军心可用啊。

虽然他不认识这名小将,但不妨碍他许诺说:“待你得胜归来,寡人亲自奖赏你!”

小将带领一百个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城门,身后的城门立刻关上。

他吆喝道:“使用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豪杰?要打,就和我一对一的打,你们谁敢出来接受我的挑战!”

他嚣张地用刀指向子辛,痛骂道:“辛戎,你这狗/屁帝女,在我大商也只能沦为奴婢!”

山戎人气得咬牙。

梁侯蝉益和媭伯盛同时说:“鼠辈小贼,让我取你狗命!”“大王,请让末将出战!”

李焰打马来到阵前说:“区区一个小将,哪用得着二位大将军,让末将去把他的狗头拿来!”

子辛点点头:“好,就请李焰将军出战,擂鼓助威!”

李焰兴奋大笑,拍着马臀,奋勇地跨过尚未架好的桥梁,溅起漫天的水花,冲过对岸,直奔小将的人头而去。

只听哐哐两声,刚才还在不断叫嚣的小将,居然连两招都抵挡不住,被无情地枭去了头颅!

李焰把首级挑在刀刃上,举着它耀武扬威地回来了,受到热烈的欢呼。

“彩!武师长威武!武师长威武!”

亚乙又气又急:“还有谁可为寡人出战?”

死一样的沉默,贵族们谁也不愿冒险。

戚威之前被贬作看门狗,也站在人群里,认为这是他立功的机会。

他主动请战:“臣愿往!”

亚乙感动极了,关键时刻才能验证出谁是忠臣,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戚威将军要小心。”

媭伯盛见来人很眼熟,马上想起这是谁,向子辛请战说:“火烧连营那一夜,贼将正是这个人,臣与他有过交手,让臣再去会一会他。”

子辛叮嘱道:“此人勇猛,媭伯要多加小心。”

“末将晓得!”媭伯盛话音未落,人已随马飞了出去。

她来到阵地前,先声夺人地说:“那天让你逃了,可还记得我是谁?”

戚威凝神打量,不禁悚然一惊,转而又强势地说:“是你害我被贬官,呔!”

他不打招呼就动手,实在是太想赢了。

媭伯盛时刻防备着,举起长刀与他对战。

双方都是经验老辣的将领,须臾的功夫就战了几十回!

戚威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企图消耗她的体力,再将她斩于马下。

媭伯盛耐力极强,尽管汗流浃背,呼吸频率却丝毫未乱。

就算论体格,她也不比戚威弱!

终于,她瞅准一个破绽,使出一招金龙出洞,削下了戚威的耳朵,连带着把他肩膀上的肉,也砍去一大半!

戚威被打落马下,面对死亡的威胁,赶紧求饶道:“将军饶命啊!”

这战场上的突变,立刻引来山戎女兵的一片嘘声,疯狂嘲讽殷人的懦弱。

媭伯盛得意极了,高高举起刀,回旋着战马,按照规矩,她不能杀害一个认输的人。

戚威颓废地坐在地上,血流了半边身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得意的女人,心里恨到了极点。

他的不幸,全是拜她所赐!

他眼里暗含狡诈,突然怒吼一声,从地上暴起,举起屠刀砍向背对着他的媭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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