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一边派人去纠缠田荡和禁军,一边亲自去围捕商王。
她骑马的速度何其快,眨眼就从百米开外冲到了跟前,将拦在前面的官员全部掀翻在地。
亚乙拔剑反抗,奈何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的武艺早已荒废,根本不是子辛的对手。
不消一个回合,子辛就扯住他脖子的后衣领,让他整个人腾空而起,横亘在马背上。
亚乙四肢拼命挥舞,大喊道:“田将军快来救寡人!”
但他惊恐地发现,田荡竟然也被砍翻在地,正朝他的方向努力爬行,还伸长了手臂说:“不!”
子辛朝他的脖颈后方砍下手刀,把他打到昏迷,然后大吼一声:“抓到商王了,撤!”
她们鸣金收兵,临走前还不忘把受伤的战友带回去。
亚乙的肚子顶住马背,一路颠簸把他震醒了,差点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他被五花大绑抓回军营,一落地便愤恨地说:“辛戎,同为贵族你竟敢对寡人无礼,识相的快把寡人放了!”
“呱噪!”子辛看也不看他,就下令:“把他嘴堵上。”
魏嫣进来通报:“大王,有两名士兵重伤,有一个男兵快要不行了。”
子辛赶紧跟着她,来到了伤兵营。
躺在病床上的男兵叫且牧,今年只有十五岁,子辛认得他,是刚入伍的新兵,还没渡过新兵期。
且牧身上有多处伤口,最致命的一处,是被铜戈刺中心口,腥红汩汩地流出,他脸色惨白,不断颤抖。
巫咸摇了摇头,用嘴型无声地说:“没救了。”
她拿出双龙权柄,面朝北方站立,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为他祈福。
子辛蹲下来,从怀里取出红漆铃铛,对准天上的苍龙心宿,轻轻摇晃一下。
且牧的痛苦瞬间消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子辛握住他的手,难过地问:“你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吗?说出来,本王都替你办到。”
且牧断断续续地说:“把我的尸骨……带回……国,葬在……母宗之地,告诉……我阿母……呃,来世……我……还作……她的孩儿!”
子辛眼里饱含着热泪:“我答应你,我将引领你的魂灵,把你带往母宗轮回之所,你在那里将获得永恒的快乐……”
她随即念起古老的咒语。
且牧缓缓闭上眼睛,断了气。
周围响起一片悲伤的沮泣声。
子辛站起来说:“今天,我们损失了一个同胞娣娣,他的牺牲是有意义的,这笔血债记在我们每个人心里,叫殷人血债血偿!”
气愤的女兵呼喊着:“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商国贵族和群臣乱作一团。
籍亥被推举出来处理事务,他清点着稀稀拉拉到场的诸侯,痛惜说:“大王被劫掠,这如何是好?”
午丑呼喊道:“还等什么,赶紧去救啊!”
丘贾出来呛他:“你说得倒轻松,打不赢,难道要我们去送死吗?”
这时有人提议:“不如,迎立太子?”
“这……”
百官们心思飞转。
太子如若成为新的王,山戎就拿他们没办法了,但是,没人敢这么做啊。
一则,太子是亚乙的亲儿子,眼下他们是迎立有功了,可当太子权力稳固,回过味来,就该清算他们这帮不忠诚的臣子,这是毫无疑问的。
二则,亚乙毕竟没死,只是被俘虏了,万一以后被放回来,那他们就要遭大殃了。
连日以来,殷都不断燃放烽烟,外方诸侯的援军,也陆陆续续地赶到。
护城河里的木头和沙袋已经被移走,重新放下吊桥,让诸侯的兵马顺畅地通过。
他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
一派人认为:“此乃权力之战,倘若不加以遏制,那群女人就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了,必须统一战线,共同抵御山戎!”
另一派人却不这么想,提出讨巧的办法:“山戎距离大商有上千里,劳军远征,战线拖得那么长,粮草肯定不够,我们坚守不战,也能拖死她们!”
诸侯提出拖延战术,也是为了私心,这样他们就能赖在大邑不走了。
反正手下士兵的吃住,都由商国负担。不用打仗,士兵也不会有折损,等到把山戎拖垮,他们再跳出来捞好处。
因此他们只在城北扎下阵营,并不主动出击。
但是连续半个月,山戎都不动声色,会不会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诸侯们每日饮酒,彼此之间满怀不屑地说:“依我看,她们是进退两难了,再等等,一定能拖死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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