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醒来后已经过了一天,先前那种胸口绞痛的感觉已经消失,只除了身子没什么力气外好像便没了其他问题。
她都怀疑自己这个弱症是不是就是现代的心脏病了,也不知薛景的血对于她在其中起了什么效果。
夏枝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江姜躺在床上发呆,她兴奋地走过去,在江姜床前站定,语气激动:“小姐,您醒了!”
“嗯,”江姜随口应道,她问:“薛景呢,他怎么样了?”
夏枝哑口,没想到小姐醒来问的第一件事竟是薛景,这次她没再隐瞒,但也不知怎么称呼薛景,便用了“他”这个字眼。
“他好像伤的不轻,一直在房里没出来过,”夏枝抬眼看向床上的江姜又小心说道:“那日小姐你们回来后,家主又去他那里……取了血。”
说完末了两个字,夏枝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她也觉得薛景好像有些惨了。她垂下眼看见江姜锦被上慢慢蜷缩的指尖。
屋内暖香馥郁,江姜脸色仍有些苍白,唇瓣也像是花汁没有染全般,一半透着粉嫣色一半又有些乌白。
但她一双眼眸乌黑圆润生动斐然,将身上病气摒弃了几分,仿若一时受伤孱弱的机敏幼鹿。
江姜无意识地掐着掌心的软肉,竟是又取血了才救下她,那日薛景到底失了多少血或许无人知晓。
那么多的血,若不是他的体质特殊,换做寻常人估计早就死了。
江姜纤细的睫毛轻轻眨着,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愧疚亦或是什么。
她对别人的好意向来是刚触到分毫就已经知晓,若是有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要还两分回去,计较得太过,反而疏离。
对善意一触即知,可对那些恶意的情感江姜又意识颇少,自己都已经意识不到,更罔论其他人。但这次她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薛景周围环绕的恶意。
江姜在书中也曾浅叙过薛景的半生,自幼便双亲失踪不知生死,在一群乞丐中被拖拉着长大,曾经以为江府是他希冀成真,他满心欢喜地进府,发现原来是另外一个炼狱。
而她也不过是薛景在这炼狱中的罪恶之始,因为她,薛景被人取血欺侮;因为她,薛景产生了最初屠戮的欲望。
如今她从作者身份一朝被拉入这里,身在了这一方天地中,才与这些人物真正有了共情。
自己在书中曾寥寥一笔提到过薛景造下的罪孽,现在才知道那与他其实毫无干系。
屋外的阳光从窗棂处照进来,反射到那面梳妆镜上,泛起刺眼的白芒。
见江姜不说话,夏枝又主动说起昨日彻云宗的人来府上的事。江姜半搭理着,看着恹恹。
用了些清淡的饭菜后,江元才得到消息姗姗来迟来探望她,他身后还跟了个人。
来人穿了身青色衣袍,今日江姜也巧合地换了烟绿颜色的衣裙,站在两人中间的江元突然就觉得这绿色扎眼了起来。
还不待江元说话,齐清淮就笑着同江姜问好:“江小姐身体如何了?”
江姜瞅了一眼江元,后者无辜地偏了视线,江姜点头,“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
“那日真是多亏了江小姐的勇敢果决,不然或许还会造成更惨烈的结局。”
齐清淮生了一双凤眼,笑起来便让人心生亲近,但江家兄妹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应。
江姜没答,因为她觉得自己与那勇敢果决几个字似乎一点都不搭边,江元也不说话,他不敢相信齐清淮竟会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妹。
勇敢果决,把这四个字拆开了看哪个字都不太适合江姜,半晌江元才开口问:“你是看错人了?”
齐清淮原先与江元也并不相熟,只是凭着同一书院的弟子以及上次燕光寺的幸存者身份才会在今日上门拜访,恰好又知道了江姜醒过来,他才想起说要来探望她,而江元没反对,他便跟着一起来了。
“……没有。”齐清淮微微低头,遮住了有些发烫的耳根。自上次燕光寺相遇后,齐清淮便对江姜产生了些好感,他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姑娘。
江元没再问,他拍了下齐清淮的肩,“你不是还说要去看看薛景吗?走我带你去。”
江姜便顺势跟着一起去了。
齐清淮还以为他们要带他去另外的院子,没想到薛景和江姜竟是在同一院里,他脸上的讶异之色明显,但显然他们兄妹并不打算解释。
江姜走在他们后面,在江元准备直接推开薛景屋门时突然上前,烟绿色的裙角滑过一道弧度,快速地走到了他们前面。
“薛景,你在吗?”江姜敲了两下门问道。
里面传出动静,薛景打开门见到是他们三人,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公子,小姐。”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江元大咧咧地搭上薛景的肩,看得江姜眼皮抽了两下。
她上前将江元的手勾下,问道:“薛景,你身体怎么样了?”
齐清淮: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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