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绥陷入了沉思之中。
碎星轻叩房门,进了书房回话,“主子,揽月回报,消息送进公主府了,那名叫做庆春的侍女已经被安阳公主下令,关押起来,外人还不知晓。”
“这可真是,原来贼人一直都在小郡主身边。”
“这得多大的仇,才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碎星感慨,这京城里果真是不同凡响,便是连最得陛下盛宠的公主身边,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安插上这样一个侍女。
玉绥从沉思中惊醒,并没因为案情有了进展而放松心情。
碎星猜测,“主子,您说幕后之人会不会是安阳公主的仇家?”
不然,那幕后之人总不能是同那五岁大的小郡主有仇吧。
他又随意添了一句不知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听闻安阳公主行事素来张扬,目中无人,京城里可不少人对她不满。”
“我昨日在外行走,还听小贩们传闲话,说小郡主就是受了安阳公主的连累,方才会性命不保,都说是安阳公主做多了恶事。”
玉绥看向他,“你此刻同项老婆子有何区别?”
项老婆子是玉家老宅里,一个极其能搬弄是非的老妇,每日经过她口传出去的闲话恐有上千条,且都是她胡编乱造的,十分遭人厌恶。
碎星知晓这是他家主子生气了,慌忙闭嘴,“奴才知错,再不说了。”
玉绥眉眼间的怒气稍减,却又道:“素娘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知晓?”
“你且能说她到底做了什么恶事?”
碎星想要反驳安阳公主又不是素娘,话刚到嘴边,却见玉绥起身推开门,走向了深夜里。
*
“公主,庆春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玉禾回话道。
关了一夜,如何逼问拷打,庆春皆是一言不发,呆滞的靠墙环膝而坐。
赵容蓉神色淡淡:“总有她开口的时候,咱们现在着急也没用。”
“大理寺那边一有消息,便立刻让人送来给我。”
虽她觉着大理寺去捉住流珠家人,希望并不大。
玉禾微微点头,主仆二人正在说话,便听得庆秋通传,“公主,驸马在外院等候,可要请他进来探望小郡主?”
蛮儿昏睡的这五日,每一日卫桓都会过来,只是赵容蓉让他见蛮儿,他也好似只走个过场,每每听见赵容蓉回绝之言,便立刻拔腿就走,左右他已经来过了,可赵容蓉不让他见孩子,他总不能硬闯不是?
赵容蓉本不想答应。
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阿娘”。
这道声音是稚嫩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孺慕之请。
她一时愣住,而后不可置信的回头去看床榻上躺着的小小身影。
这几日,她一日都不曾合眼,时时刻刻都盼着这道小小身影会立刻活蹦乱跳的醒来,朝着她撒娇的唤着阿娘。
而今听见,却又不真切了。
她缓缓走到床榻旁坐下,握住了蛮儿的小手,“阿娘在,阿娘在呢,蛮儿睁眼看看阿娘可好?”
小小身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像个瓷娃娃,方才那声阿娘宛若是她的错觉罢了。
她有些灰心。
忽而又听见一声,“阿娘……”
赵容蓉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
这回,就连玉禾也听见了,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蛮儿这是醒了,老天爷保佑。”
那道小小身影在躺了五天后,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她原来圆圆的小脸,如今瘦的好似还不到巴掌大,又虚弱的很,一声声阿娘唤的也是断断续续。
赵容蓉却是欢喜的紧,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一声声回应着她,“阿娘在呢,阿娘在。”
她自是欢喜的别的全都不顾,玉禾收了激动的心情,开始吩咐旁人去传召太医令,厨房里的白粥也赶紧端来……
忽而,赵容蓉听见女儿软软的,迷迷糊糊唤了一声,“阿爹。”
阿爹这两个字,算得上陌生。
蛮儿并不常与卫桓待在一起,平日里见着他,也大多是不亲近的。
而此刻明明在病中,蛮儿心里却还记着她那位阿爹。
庆秋在旁,小心询问,“公主,可要奴婢请驸马前来?”
驸马。
赵容蓉温柔哄着蛮儿,“蛮儿乖乖的,阿娘这便让你阿爹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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