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张凯虽然没怎么喘气但人已经惊恐到满脸冒着冷汗，声音都在发抖。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嘛，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小智却头一歪，疑惑道：“抱歉，小智还不知道秘密。”

夏雨霏径直上前一步从包里拿出快递盒。

不出意料，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光。

看来还真被她猜对了，这个人只是普通的人类呢。

*

公寓中，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倒映出华丽水晶灯的样子，整个空间被黑白二色装点出严肃沉稳的风格，只有沙发温暖的咖色在客厅正中调和，而此时沙发两端正各自坐着一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有种看不见的气场在对峙着，空气中都散发出一股焦灼的机油味道。

这时张凯带着一个美女机器人端着热水向他们走来，后面跟着的小智也有样学样，却笨拙地晃着水杯散了半杯水，机械手臂电花频闪自带出场特效。

在他们放下水杯的同时，夏雨霏率先开口：“我知道你们是在背着公司偷偷赚外快，虽然还没完全弄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机器人应该就是你背地里转化成了新的机器人对吧？周三应该是固定的交易日，交易地点大概就在健身房那栋楼，所以张凯你才会不管风雨阻挠都要去那里吧？”

坐在夏雨霏对面的眼镜男终于沉不住气，情绪激动站了起来，却被张凯拦住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

张凯看向夏雨霏叹了口气，冷静陈述道：“唉，我就知道这事儿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但我不后悔，其实她们都很可怜，如果不是我帮她们改造的话就会被销毁了。所以你开个价吧，究竟要怎样才能不把这事儿抖出去？”

夏雨霏有些惊讶。

“销毁？为什么要销毁啊？她们明明看起来都这么完美。”

张凯无奈地笑了。

“就是因为追求完美啊，她们被打造出来当作陪伴型机器人来满足人类的虚荣心，但人类的虚荣心怎么可能满足呢，一旦出了新的产品旧的只要有一点不符合心意就会被返厂销毁。反正都要消失了，我只不过是赚点小钱顺便帮她们换张脸重新作为机器人生活下去而已。你直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夏雨霏却尴尬地笑笑。

“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只是在找这个快递的收件人，一开始误会是你了才会调查了一下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就全当作没看到，我拿人品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张凯和眼镜男同时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这？

找个收件人而已至于这么拼吗？

“你真的什么也不要？之后也不会说出去？”张凯再三确认道。

夏雨霏认真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经弄清楚真正的收件人是顾白笙了，那么还要赶紧出发去找人才行。

就在夏雨霏手都搭在了门上准备离开时，又被眼镜男大声叫住。

“等一下！”他三步化作两步冲了上去挡在门前，“要不这样，以后你的机器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一定给你修好，不然你就这么走了我也不安心，只有利益交换才是履行契约的根本条件，口头承诺也是！”

夏雨霏回头看了眼张凯同样恳切的眼神，于是欣然答应了。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接过眼镜男给的白卡后夏雨霏带着小智离开，刚要研究怎么去国外的时装周，突然发现顾白笙的社交媒体账号又更新了。

照片里，虽然太阳被成片的云朵遮住了，顾白笙的皮肤却白皙得像是在发光，身穿清新的白色高定长裙在铁塔前优雅自拍，女神当年的魅力依旧还在。

等等，看着看着夏雨霏总觉得这张照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没有影子！

只见边缘处能隐约看到铁塔投落的暗影，但她却突兀地站在塔前，人物的暖白色调和身后环境的冷白色调显得就不是很统一了。

回想起之前见到她本人的样子，夏雨霏很肯定她虽然是蜥蜴人但也是有影子的。

这就说明照片很有可能是p的，她现在人根本就不在那里！

可刚刚经过顾白笙家门前的时候快递盒又没亮，说明她人也没有在公寓啊。

那么她还能去哪里呢？

她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撒谎？

夏雨霏翻着手机突然想到之前考古顾白笙经历有个早前视频采访里，有个记者提问如果以后不做这行了她会干什么。

顾白笙坐姿依旧优雅，肩膀自然放松，游刃有余地笑笑回答。

“演戏就是我的第二生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已经老得走不动道了，那么我就应该会回到一切的原点，我刚来时的地方度过最后的美好时光吧。”

似有一道灵光从夏雨霏脑海中闪过。

她好像知道她会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