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休息室出来之后,乔初的脑子一整个下午都在游离状态,她无法收拢神思去做任何事情。

此刻的她很有些懊悔,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两人谈到她写的那份报告的时候,他还隐约笑了一下,即便是后面她撩拨他,说要吃他的饭,也都恰到好处。

错就错在,她不该说那句——没关系,只要你不吃屎就好。

乔初狠狠闭目,她为什么要说这一句!

没关系,你吃什么都没关系,因为你是傅遇舟。

没关系,我也可以一跟着你吃。

怎么说都好,为什么要说吃屎呢!

她好歹是南州城大家闺秀,为什么要在他的饭桌上提到这个词呢!

乔初急迫想找人分担她的焦虑,她躲到楼道里,给宋箐打电话,宋箐在开会,她又打给了钱浅。

钱浅已经出国读书,这会儿她那边已经是凌晨时间,好在她是个夜猫子,还躺在床上刷手机。

听了乔初三两句话,钱浅乐得在床上打滚。

“我告诉你,我高中的时候,追奥数班那个拽王,他不是很高么,我说,你们这么高的男生,会不会嫌弃像我这么矮的女孩子,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他不嫌,然后我还挺高兴的,我就说,那你不会担心亲亲的时候要蹲下来么,他竟然说,用不着,比我矮的他都亲过!”

乔初:“……杀人诛心啊这狗男人,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没有脸跟你们说,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现在我都不在乎了,巴不得再见他一回呢。”

“为什么?”

“因为我又长高了啊,我现在一六六,下一回我要说,比他高的我都亲过,所以你现在觉得丢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乔初有些无语,她和钱浅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要是钱浅,当场就把男的喷死,还用得着惦记着复仇么。

下班,她排在拥挤的人潮,等待出写字楼的闸门。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站在她身旁,很礼貌地和她点头示意,“你好,可以帮忙刷一下吗,我来这边谈合作的。”

乔初没多想,“行。”

“麻烦你了。”

两人一次走出闸门,那男的没有立即走,他说在等公司的车,与她攀谈了起来。

“你是哪个公司的?”

“泰鲸。”

“不错啊,泰鲸我们也有合作,今年有十个亿的合同金额,流程才走完。”

乔初不过点一个头,不搭他的腔。

那人又问:“你是泰鲸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乔初实在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虽然快到国庆节,南州还是热得很,看他身上包裹的那一身西服,她着实难受。

“我在总裁办公室上班。”

“总裁办?”

乔初正视着他,一字一顿的,“总——裁——办——公——室。”

那人愣住了。

她嘴角一牵,“不瞒你说,我是泰鲸新任总裁。”

那人以为她在跟他闹着玩,咧开嘴笑了,“是吗?您贵姓?”

乔初再忍不住,冷下脸去,“再问,上次那十个亿的合同作废!”

下一瞬,玻璃墙里,一道幽深目光朝她扫射而来,带着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乔初头皮发紧,耷拉下眼睫,视线落在自己两只黑色单鞋。

那男的再没有眼色,也知道她瞧不上他,便没有继续纠缠。

过了好一会儿,乔初才抬起眼,跟做贼似的,往玻璃墙外头扫寻了一圈。

并没有傅遇舟的身影,也没有那辆黑色保姆车。

她稍稍缓了一口气,提脚往外走。

冒充总裁,还被当场抓包,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乔初想了一路,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解释得再漂亮也没用,傅遇舟肯定会觉得她这个人很无聊。

晚上回到宋箐家,宋箐还在加班,她独自一个人对着窗外,有些不受控,打开傅遇舟的微信头像。

他的微信头像很老派,草地森林,就跟二十年前的电脑桌面一样。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给他发客群分析报告,他回复了一个“好”字,她还殷勤表示:有什么修改意见,记得发给我哦。

活像个讨生活的乙方似的。

宋箐十点半才回到家,打开房间门,发现她已经躺到床上。

“今天找我干嘛?”

乔初已经没有分享的欲望,了无生趣的,“没什么,我已经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宋箐切了一声,“白音岑的电影杀青,要进入宣传期了,东哥又找我了,你到底什么个意思,不行他要另外挖掘了。”

“挖吧,挖掘机。”

那东哥那么热心,无非是看中她是那个“和白音岑抢高富帅的童星”,有那么一点热度。

“行,我跟他说,捧你也没用,哪一天你就回家继承家业了。”

乔初翻了个身,“你们都说我唱歌难听,别人唱歌挣钱,我唱歌花钱,何必呢。”

“又不是让你去唱歌,东哥的意思,找个好剧本,让你演网剧出道,甜宠的,你这张脸多合适啊。”

“不演,演不了。”

宋箐懒得再与她废口舌,便关门出去了。

公司大群弹出一条消息,是泰鲸公众号的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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