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萨不得不感叹当下科技的发达程度。

本以为自己要卧床休息个十天半月,结果第二天护士就告诉她能下床,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出院了。

孔圣那边的消息也来了,说亦文静的缓刑基本敲下来了,又请了个厉害的律师,不知用什么办法让法院驳回了陈放的上诉。

亦文静现在没有麻烦了,可以像其他高中生一样回去上学了。

现在兰萨做梦都要笑醒,看着手机都乐呵呵的,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没有那几张巨额扣费账单就完美了。

“小十,为什么我会突然欠账13万?”

【5万是您和亦文静和王澍三人的手术费。】

“那另外8万呢?”

【是律师费,孔先生请了一名金牌律师。】

“……金牌律师,我看这律师是金子做的。”收费比三个人的手术费加起来都高!

【由于您的银行卡里没有积蓄,最后校方决定取消你的年终奖和全勤奖,工资减半,直到您还清13万为止。】

“……”

还没发工资就被扣工资,搬家计划,泡汤了。

又一贫如洗了,还倒欠孔圣一个大人情。

兰萨心情十分复杂。

【主人请不要难过,古地球时代曾有一句俗语:拿人钱财,□□。有人帮您消灾了,破费一点也值得。】

“谢谢你的安慰……”

兰萨苦笑着接下这份安慰,忽然觉得自己身下这张病床怎么躺都不舒服,翻身都是金币的摩擦声。

“叩叩叩。”

兰萨的病房门被敲响,在得到她的允许后,一个坐轮椅的男孩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老师,你还好吗?”

王澍坐着电动轮椅,额头缝了几针,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挺好的,现在医学真发达,一晚上全好了。”兰萨连忙收起生无可恋的表情,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你怎么样?”

王澍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差不多了,但医生说断骨戳伤内脏了,后天才能出院。”

“真不好意思啊,居然把你也扯进来了……”兰萨羞愧道。王澍再怎么说也是学生,卷进这种出差点人命的事里,别人家长没来找她算账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王澍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跟我妈说了,是我自己跑过去的,跟你没关系。你不是也帮我出医药费了嘛。”

兰萨干咳一声,虽然手术费让她很肉疼,不过结果还算好,看来出钱消灾这话真的没毛病。

“内啥老师,就是那个……”王澍搓起手,目光变得小心起来,“那个我的那个……记过那事……”

“哦,这个啊。”兰萨了然于心,她就说这小子怎么来看自己还不找自己麻烦。

其实她早把这事忘脑后了,但还是要做点威严样子,免得小崽子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表现不错,我暂时不打算记你过了。”

“暂时……啊好,老师您先休息,我走了。”

王澍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扯出一个笑,连忙坐着轮椅往病房外开。

准备开文那一刹那,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王澍连忙握着轮椅把打了个转,这才没被撞着。

王澍当即嚷嚷道:“谁啊?也不敲门!”

可当看到来人那一刻,王澍的火气当即灭了一大半。

“地下姐?!”王澍情不自禁喊出声,又立马意识到这话不太对,连忙改口,“亦文静?你怎么来了?”

亦文静立在门口,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右手缠着弹力绷带,左手拎着一袋水果,虽然还是满脸淤青,左眼也还被纱布盖着,但整个人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她右眼转了转,瞥了王澍一眼:“你能来我不能?”

“能来,能来。”王澍见识过亦文静的暴躁,他可不想跟亦文静发生任何口角,赶忙绕开亦文静出了病房,还轻轻带上了门。

随着“咔哒”一声门关上,病房里就只剩下亦文静和兰萨四……三目对视。

亦文静看着病床上的兰萨,刚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不知怎么地,一瞬间把准备好的台词忘了个精光。

她本来打算把水果送到,寒暄两句,到个谢就走人,但现在手脚都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原地,大脑也一片空白。

于是,亦文静呆住了,就这么直愣愣与兰萨遥遥相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噗嗤。”

兰萨被亦文静这呆呆的模样逗笑了,没忍住笑了出声。

她朝亦文静摆摆手:“愣着干嘛,过来呀。”

亦文静这才如梦初醒般有了反应,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撇撇嘴,不自在地一瘸一拐地挪了过去,还颇有顺拐的感觉。

“呃……”

来到兰萨床边,亦文静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但她习惯了用拳头表达情绪,突然让她好好跟人沟通着实有点困难。

“呃……嗯……”

呃嗯了半天,亦文静有点恼羞成怒了,左手一抬,“啪叽”一下把水果砸在兰萨床头柜上:“这个,给你的!”

兰萨被这架势震了一下:“文静啊,探病不能这样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话,你、你别盯着我。”亦文静觉得兰萨的目光太烫人了,烫的她好不舒服,于是自己先把目光别开了。

兰萨觉得这模样怪可爱的,那么能打的一个姑娘居然有社恐,难怪走哪都要带帽子:“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啊?”

“废话,来看你……好点没。”亦文静习惯性伸手去拉帽子,然而病号服没有帽子,伸到脑后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来。

兰萨笑笑道:“我很好,多谢关心。”

“嗯。”亦文静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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