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赵祯没理,所以他只能选择了沉默。

“臣妾告退。”曹恩英离开了。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赵祯下意识的往前追了几步,然而——

终是没能开口留住她。

“官家……”采月一脸楚楚可怜的拉住了他的裤脚。

赵祯低下头看了其一眼,那目光中却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淡。

回到正阳宫后,曹恩英并没有任何气的发疯的举动,她只是很平静的吩咐了两件事,一:去查一下那天的详细情况。二,她要朱采月过去的所有资料。而很快的,曹恩英想要的答案就出来了。

朱氏是典型的贫家女出身,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合离了,而且据说还是她母亲强烈要求合离的,夫妻两个分开后,朱氏的母亲便主动卖身进了宫,最后凭借着一手出色的盘头手艺,在后宫中立住了跟脚,而朱采月也就这么跟着母亲在宫里住了下来。

从这些经历上来看,她的背景其实和苗娘子有点异曲同工之意。

“她母亲是主动合离的?”突然地,曹恩英问了这样一句话。

于这个时代而言,这点倒是相当罕见的。

“为何?”

“据说是因为她的父亲,长相极丑,其母甚厌之。”

再之后的经历也就没什么可值得一说的了,左不过就是在宫里如何生活,又如何来到曹恩英身边的。至于那天发生的事情……白姑姑低着头,心里叫了声惭愧,因为这回纯粹就是被那小贱人给钻了空子了。

“官家那日是突然来的并且醉的厉害。奴才们本想着立刻去通知娘娘,但陛下不知为何,反而不肯了。”再之后,喝多了的赵祯就进了屋,然后没多久就吐了自己一身。

“采月那小贱人使计,诓走了本该轮值的翠丝。又用了一个绞银的镯子,买通了另一个轮值的如月,再之后,她就捧了一身官家的新衣,进了屋……”白姑姑说她之所以没能立刻察觉出这件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张茂则在事后为官家扫了尾。

“娘娘,都是奴婢对下人们管束不利,以至出现如此巨大的漏洞,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

曹恩英看着满面自责的白姑姑,她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温声安慰起来:“规矩能够控制人的身体却控制不了人的心灵。若是她一早就有要攀高枝儿的心,早晚都会找到机会的。”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赵祯的错,若他不脱裤子,难道那朱采月还能上去硬扒不成?当然了,曹恩英说是这么说,但像翠丝,如月这种工作出现严重失职的,该重罚还是要重罚的。

毫无意外,正阳宫必将进行一轮全新的“员工再教育”活动。

朱氏的事情几乎很快的,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老实说,对此最不能接受的不是曹恩英,反倒是苗心柔。本是好心好意的给皇后娘娘送个梳头的丫鬟,结果丫鬟生了二心,自己爬上了官家的龙床。这得让皇后娘娘如何看待她这个举荐之人啊?

气的不得了的苗氏当天就找上了朱采月。

此时的她已经从正阳宫搬出来了,住在一个叫做落叶轩的地方,对于自己的这个住处,朱采月心里其实是非常不满的,落叶轩地处偏僻又年久失修,实在不是一个宜居之所,要不是身边多了两个服侍她的女使,这居住环境恐怕连她以前呆的“集体宿舍”都不如。

“苗姐姐,你来了!”见到苗氏,朱采月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苗心柔的恭喜,而是扑头盖脸的指责。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苗心柔气的红了一双眼睛:“你背主爬床,蓄意勾引官家,你这样做,对得起皇后娘娘,对得起我吗?”

朱采月一听这话立刻就做出了一副及其委屈的表情,她说:我只是个柔弱无力的女孩子,官家要我的身子,我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还在这里狡辩,你是怎么买通别人,怎么进的寝殿,怎么趁着官家酒醉,蓄意勾引,这些都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装无辜。”朱采月见真相已然败落,心里只稍稍恐慌了一下,而后就非常迅速的进入到了:是又怎么样,反正老娘现在有龙嗣在身,你们能拿我如何的笃定状态中。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朱采月一改刚刚可怜的表情,高高扬起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我为自己打算,有什么不对?”

“你!你厚颜无耻!”

“你才厚颜无耻。”朱采月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娘是官家的乳母,我娘是给妃嫔梳头的宫人,论出身,其实咱们两个也差不了多少。但就是因为你小时候可以常常接近官家,所以长大后才能顺利成为后宫妃嫔,留在官家身侧。而我,论美貌,也并不较你差上多少可就是因为没有机会,才始终只能当个奴才。”

朱采月看着苗心柔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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