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果然好计。现在张孝子最怕的人,当郎平莫属,把他的钱扣在郎平处,此人就可安份过日。
“就对他说,郎平乃松会之人,钱就扣在松会之下,如何?”如此最善,郎平也省下管钱的责任。
宾主尽欢之下,李传生请郎平住下来,“郎兄弟,这个用竹子的新法子,还有许多地方要劳您的驾。”孟川晓也劝,“是啊郎兄弟,我还有不少地方要跟你商量。”诸葛修与赵舟子吃饱了牛肉有力气,又听吴冰大吹特吹,很想知道郎平武功多强。众人如此殷勤,就把郎平留了下来,
吃完了饭,松会一帮人几乎全跑到冯家庄去忙,只卢谨没去。郎平把张孝子托的银子全部拿了出来,让她保管。卢谨笑道:“来算算,张孝子有七百零六两,放我这里,你跟二哥这趟得了两百八十两,所以你的份是一百四十两加他欠你的一百两共是两百四十两。”
“欠我的一百两?”郎平这才记起那几日在无望山打发夜晚的赌局。
“这哪能当真,四姊,给我四十两就好,我去买凿洞的家伙,其余的,都归松会。”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这钱我一个人怎花得完?松会人多。若非吴二哥带我走,半两都没。”卢谨笑着,这个孩子,“好,我先帮你和张孝子留着,他要把老婆孩子找回来,等过些时日,你也有中意的姑娘,这里有大把的银子给她买手环,金的银的玉的金光闪闪。”最后一句话是这里人形容夫家富有常用的说词,郎平听了高兴,这四姊讲话的口气好像当他是儿子一样,至于中意的姑娘,唉。
郎平告辞说要再到芜水边看看,“四姊,你的牛肉太好吃啦。”卢谨很是高兴,这孩子不挑嘴。看郎平走远,她才进弥泉房中帮他洗身。
晚郎平骑着一只驴回来,今日燕会没一个人去崖边,害他扑了一个空。
果然次日张孝子带着老婆来到松会,远远见着郎平这两人就跪,嘴里喊着恩公。
这招还真没想到,郎平皱着眉头去迎,四周围了好多的人,小孩更多,都是邻近乡里喊来看的,现成一个赌棍下场,与公子知耻复仇的榜样,这也不知是哪个去找的人,除了乡里耆老,还有一个金炉灯夹在里面看热闹。
李传生领着松会诸人围着一个小桌肃穆而立,巫头卢谨口中念念有辞,他们行的,其实是一个普通的驱鬼式,并不一定限赌鬼,所以卢谨并无把握。张孝子与妻跪在李传生面前,忆起以往的悲惨,想到去了鬼后,就要迎向光明的未来,哭得更大声了。
这虽是个普通驱鬼的仪式,其中繁文缛节还是不少,众人注目之中,卢谨念完最后一道咒,就请判官孟川晓来斩妖魔,光天化日之下,只见判官举剑落下,大喝一声,“斩!”张孝子吓得一动不动,这鬼若不逃就要被断首,逃了这礼就成了。
只是这剑一落,却有异感,孟川晓行这个礼次数不少了,第一次发觉有异。奇怪,那剑到尾,就是过不去,于是使个眼色给卢谨,卢谨看了,咒就不断。
待到一个断落,判官再斩,这次孟川晓已有准备,果然还是一样,这鬼竟斩它不断。孟川晓从没这个经验,当然不知下步该要如何,那个张孝子与妻子诚惶诚恐地伏在地,一点都不知道有异。
这事都看在李传生眼里,他也不急,光天化日之下,这里阳气之重,无论如何饶不了你这个鬼,于是跟吴冰悄悄叮咛一句,吴冰听了,赶忙骑了昨天郎平买来的驴而去。旁观之人没有一个察觉异状,所以卢谨还继续念咒,只是判官就没再举剑。
没多久驴子回来,面坐的是七星会的判官凤老与巫头汤老,两老迟钝钝地下驴,也跟着卢谨念咒,那汤老的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压过卢谨,就成为汤老为主,卢谨为辅了。
念完此咒,汤老又开新咒,旁人没一个听得懂,所以也没人发觉,这咒的声音越来越响,凤老的剑就越举越高,突然汤老大喝:“斩!”凤老一剑直下,孟川晓与卢谨就觉一阵微风飘过,心中明白,张孝子身寄的东西就这样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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