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彦笑说:“真就只是想陪你过个生日而已,就这么简单。”

“真没别的想法?”

林一玫还是后怕,比如怕他再次问起以前的事,她只能作无可奉告。

“林一玫。”周则彦说,“你有个爱生分的毛病,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不应该同我生分的。”

周则彦话里有话。

她听的出来。

——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这是他这话的意思。

可周则彦不知道,林一玫唯一想做的事情被他在这之前阻拦了,他会为了从前的事分不清主次,她又怎么能告诉他。

“话说错了。”林一玫放下筷子,“我一直都是这样,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周则彦看着她,声音沉沉:“别这样带刺的跟我讲话,林一玫,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不是来吵架的。”

林一玫一顿,回想起从见面到现在她似乎没给过周则彦什么好脸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不再看他,低声说:“吃饭吧。”

期间周则彦还是会有意无意地说话,气氛不算太尴尬:“在片场工作累吗?”

“不累。”

林一玫没逞能,比起训练确实不累,只是太过浪费时间和精力,哪怕无事可做,人也会觉得无力和疲乏。

“那就行。”周则彦继续说,“要是有人给你使绊子跟我说。”

林一玫不解:“什么意思?”

她没在剧组待过,不知道里面的人都长了七窍玲珑心,稍不留神得罪了谁,背地里不知要怎么对付。

周则彦太了解林一玫了,从高中开始就很少有人喜欢和她做朋友,如今她是一点也没变过,剧组自然也是如此。

现在对她客客气气,只不过是碍于她警察得身份罢了,若她是个普通员工,怕是要被折腾个半死。

林一玫不了解娱乐圈,不懂也是常理。

听完,林一玫不以为意:“知道了。”

“记得。周则彦语气认真,“出了事找我。”

“嗯。”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离开日料店。周则彦开车送林一玫回酒店,路上赶上晚高峰,堵在路上一直没动。

周则彦等的不耐烦,蹙了蹙眉:“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林一玫不急不躁,慢慢的说,“等等吧。”

周则彦降下车窗,拿来一根烟,刚准备点火,想起什么,问道:“可以吗?”

林一玫低眸,没犹豫:“可以。”

她倒不知道周则彦这么礼貌,抽烟之前还问问身边的人,以前还从来没有过,他恨不得用二手烟毒死她。

林一玫记得,有次她看到班里有女生抽烟,叛逆期总有些奇怪的想法蹦出来,那时候大概是觉得刺激,她也买了烟试试。

这事不知道怎么被周则彦知道,她还点火就被抓包了,为这事,他难得发了火,收了她的烟,还幼稚得要她去闻他的二手烟。j

那时候他们闹得比现在凶,算是一个相处模式,却不像现在,尴尬疏远,眼里只有对彼此的厌恶。

这时柳宾元正好打电话过来,林一玫想也没想就接了。

“玫玫在南城怎么样?”

“挺好的。”林一玫的语气软了几分,“您呢?和师母身体还好吗?”

“都挺好的。”柳宾元笑说,“这事说起来,挺不好意思。”

林一玫睁了睁眼:“什么?”

大约是柳宾元说不出口,这才换了师母来说:“玫玫,我是师母。”

“师母,我听着呢。”

“就是咱们家小区楼上有个王婶,她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等你从南城回来要不要见见?”

林一玫默了一霎。

师母很快又说道:“其实我也不同意,就是王婶瞧着你就喜欢,这不正好要是能结个亲也是好的。”

“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原本就是口头答应的,到时候师母替你回绝了就是,你不用见她。”

自林一玫毕业之后,这老两口总是担心她的终身大事,怕她性子太直太冷,以后一个人会受苦,总是替她张罗。

“能回绝当时最好。”林一玫说,“如果师母怕为难,等我回去当年说清楚就好。”

“不为难不为难。”师母这也听出林一玫的意思,只觉得可惜,“那孩子真挺不错的。”

不等林一玫说话,柳宾元又夺了手机,解释道:“别听你师母的,她就是着急了,师父替你去说。”

周则彦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轻咳一声,正好被柳宾元听见。

柳宾元停顿了下,问道:“你旁边是有人吗?听着像个男生啊。”

“伯父好。”周则彦忽然出声道,“上次除夕去北城没来得及给您拜年,下次去北城一定去探望。”

“你少来。”

林一玫剜了周则彦一眼,像要吃人。

柳宾元上次就误会两人的关系,被林一玫随便搪塞过去,这次又被柳宾元知道,下次怕是没那么好说话了。

林一玫又重新柳宾元解释半天,这才哄着他们挂了电话,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地让她记得带回来见见。

周则彦没皮没脸地跟了一句:“一定一定。”

挂了电话,林一玫气急败坏地打了周则彦一下,一时不知在气什么。她或许气自己掌控不了局面,或是气眼前这人没心没肺。

-

回到酒店,林一玫洗了个冷水澡,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单手扶着洗漱池,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来下车时周则彦说过的话。

他问自己,是怎么跟柳宾元介绍的他。

林一玫实话实说,只是朋友。

周则彦哑然,眸光幽深。

这话,林一玫这一夜都没能忘记。

“你凭什么觉得,我跟你之间有纯洁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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