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对穆嘉年的打算一无所知,她此刻心里正欢喜着呢。

她之前为了儿子的病情,殚精竭虑了两个多月,虽然一直不曾放弃,给儿子寻找世间名医,可请来的每一位大夫,都在诊断过后说儿子的病情不容乐观。

她勉强维持自己冷静淡定的外表,心里却渐渐失望,乃至绝望了。

这些天来,除了女儿落水生病那几天,她每天早中晚都会去儿子的院子里探望。

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日渐消瘦,却无能为力,这份无奈痛苦的心情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短短时间内就瘦了一圈,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她只能在心里数着儿子尚在人世的日子,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

如今却从相师口中得知,儿子的病情居然还有转机,她就再也顾不得其他,孤注一掷的抓住眼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按照相师的吩咐一一照办。

她振作起精神来,将府里的下人指挥的团团转,下人们毫无怨言。

伯爷生病的这段时间,他们心里也是愁云惨淡,毕竟树倒猢狲散,主子们资本雄厚还有退路,可他们依靠着穆家维持生计,伯爷若是真有不测,他们的结局必然不容乐观。

眼下伯爷有苏醒的希望,他们自然干劲十足,巴不得伯爷立刻醒来,能让长乐伯府恢复如常。

于是,在每个人都热火朝天的准备之下,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好了要带去祖宅的行李。

沈氏看着堆满行李的几架马车,还是觉得准备不够充分,生怕委屈到自己的儿子,还想多带上些东西。

最后还是江嬷嬷看不过去,见时辰不早了,再耽误下去,等马车赶路到祖宅都要天黑了。

便在沈氏耳边低声劝道:“夫人,少爷的病情要紧,耽误不得,先送这几架马车和少爷过去祖宅,我们再慢慢备上缺失的东西,之后再差人送过去便是。”

沈氏经她这么一提醒,不由拍了下脑门,道:“是我想岔了,多亏有嬷嬷在身边帮我,”

她对下人道:“好了,暂时先这样吧,去叫少夫人和小姐过来,这就动身准备出发。”

和沈氏准备了几架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不同,穆嘉年和薛丹绯都轻车从简,两人的行李加起来还填不满一辆马车。

穆嘉年早就收拾妥当,听到下人过来汇报,便带上惜春和永盛过去前院。

而薛丹绯居住的院子距离前院更近,所以比她更早抵达了,在穆嘉年过去的时候,她正被沈氏亲热的拉着手说着关心的话。

穆嘉年注意到薛丹绯脸颊泛红,不知道是感冒没好,还是被沈氏亲近的态度弄的不知所措羞红了脸。

可她教养极好,即便沈氏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脸上也没有露出困惑不安的神情,只是低眉垂眼,一脸柔顺的听沈氏对她的殷切嘱咐。

这正是穆嘉年意图达到的效果,按照她前世的性格,她看到这一幕应该吃醋的前去搅局了。

可她实在不想破坏这样一幕和谐的画面,便转过头装作打量下人将行李装车的举动。

她很了解娘亲,沈氏就是这样的性子,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只要被她划入保护圈的自己人,她就会如同老母鸡护着幼崽,不会让孩子经历外界的一点风雨,她和哥哥就是在这样的精心呵护下长大,被教养的天真不知世事,说直白点就是愚蠢。

而若是惹了她被她痛恨,那只能祈祷那个人运气好,以后不要被娘亲抓住错处,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不然绝对没好果子吃。

前世的薛丹绯,不幸沦为后者,被娘亲百般磋磨,那还是娘亲顾虑到她的身份,不然早就使出更狠毒的手段了。

她重生回来,会努力让薛丹绯成为前者,让她在长乐伯府的这段日子,过上安心幸福的生活,好弥补上她和娘亲前世对她的亏欠,至于以后……

她暂时还没有想好。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沈氏叫她过去,她拖着脚步不情不愿的走上前,道:“娘亲,到底什么时候出发啊,我都等急了。”

沈氏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听说要出门,屁.股下面就跟着了火一样,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那么吸引你。”

穆嘉年撒娇的晃了晃沈氏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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