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专管她的吃食,白棠管着她的衣裳首饰,闻言便道:“奴婢瞧着驸马大哥对您很有怨气,总妄想您欺负他弟弟,明日归宁进宫,让他看好了皇家没在衣食上亏待人。”
归宁礼服在正院后厢的置衣阁,陆亭玉还没试过,经过正院时她突发奇想,让两个婢女在外边等着,自己悄无声息的进去,想瞧瞧乌洛兰蒙一个人在做什么。
乌洛兰蒙仍旧那身白衣,也没人侍候在侧,那些本该在屋里的婢女一个个坐在屋外嬉笑说悄悄话,见陆亭玉进来,吓得便要行礼。
陆亭玉给她们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站在半开的窗户外,见少年背对她坐在小圆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
陆亭玉:“……”
那本封皮女则内容是金O梅的小黄文!
她差点就想冲进去抢书,但转念一想,少年又不识字,她根本不需要担心人设崩塌的问题。
可心底依旧很慌,勉强定了定心,硬着头皮观察少年的动作。
乌洛兰蒙似乎没发觉她的视线,对封皮上清规戒律的女则二字,露出无声的讥讽。
此书有云,言为善而获吉祥,为恶而召凶灾,匪天之降是于人也,陆亭玉,她也配?
道貌岸然的酸书生都没她会装,明日进宫,她也只会冷眼看着自己被羞辱,只有一位姑娘会帮他……
脑中闪过一个久违的名字,乌洛兰蒙表情忽然古怪起来,颇有五味杂陈之感。
罢了,提起那个名字陆亭玉就会占有欲上头而发疯,明日还是不要再见她了。
乌洛兰蒙烦躁地翻开女则,随意瞟了眼。
“西门庆倒入翎花往来抽拽,弄得那妇人娇声连连……”便是一番不堪入目的描写,乌洛兰蒙毫无心理准备,惊得一把扔了书,直觉气血涌上脑门,连呼吸都灼热起来。
他下意识望向窗口,赫然见陆亭玉站在那儿,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乌洛兰蒙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发现自己不识字是装得,还知晓了她的秘密。
撞破陆亭玉黑暗面的下场,他前世受了无数遍,现在他不想再忍了。
乌洛兰蒙握紧刀片,盯着陆亭玉从正门进来,慢慢捡起书,嘴角弯起讥讽的弧度:“你看了?”
他挺直脊背,没否认。
少女的脖颈纤细瓷白,有几丝头发垂落在侧,好像随时都能被割断。
“喜欢看书是好事,被发现脸红什么?”陆亭玉一拉衣领,敏感地发觉他眼神不对,“眼睛贼兮兮往哪看呢!”
乌洛兰蒙耳朵红得厉害,下意识摇头后,蓦然瞪大眼。
看正经书又不会脸红,表情伪装的再好,身体本能反应却出卖了他。
陆亭玉却忽然笑起来,随手卷起书:“女则是给女郎写的,书房有考秀才用的书,进宫后我求父皇要个翻译,慢慢教你念书。”
说完这句话,陆亭玉就出去了:“来后边试衣裳尺寸。”
……
或许,陆亭玉没发现他的伪装。
从仿徨到迷惑,乌洛兰蒙只能这样劝说自己,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上她的脚步。
陆亭玉一出去就把书塞给白棠,尴尬得脸颊发烫:“把这书扔了,被驸马看到真是丢人。”
白棠焦急道:“可是姑娘……这是您先发现林侧妃拿闺房秘药争宠,险些掏空王爷身子的证据啊,这书最后一页还夹着迷情香的方子,她身边嬷嬷的儿子开药铺,王妃总生病说不定是就她的毒计!”
“让您和亲给她的女儿铺路,也是林侧妃吹枕头风!”墨兰也愤愤不平道。
这样啊,陆亭玉皱起眉:“那就去告诉平川王府,本宫都和亲两天了,也没见个家里人来道贺,下午想与亲姐妹说说话。”
白棠开心地答应后,见到乌洛兰蒙站在不远处,小声道:“驸马又不认得汉话,姑娘放心好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刚才脸红什么,随时藏着小刀片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总不可能是见着她害羞的。
莫非他和自己一样,知晓了后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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