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叫停。
她无比清楚,自己对段若轩依然有爱,非但没有随着时间而减弱,反倒像是酽厚浓醇的罂.粟,催得她愈发上瘾。
但她无法确定他的心意。
他的屡次接近,试探,撩拨,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她直直看着段若轩的眼睛。
昏暗的灯影下,那双眸子里的温度逐渐降下,从炽热变得温和。
再然后,他松开了拥着她的手。
。
所有属于深夜的旖旎缱绻,都像被按下了停止键。
一切戛然而止,唯有暧昧的氛围不散。
段若轩坐在她的床沿,双肘撑着膝盖,低着头,久久不说话。
秦鹮还想道歉,她并不知道,刚刚的那一句“只想和你”,其实就足以安慰他了。
他想要的,并不多。
许久,段若轩捞起桌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又开了一罐新的,猛灌一口。
硬朗的腕骨清晰可见,放回易拉罐时,也重重磕在桌面上,一声闷响。
“去把这破衣服换了,看着就烦。”他抬抬下巴示意她:“以后别穿了。”
秦鹮细细分辨他言语里的情绪,发现没什么怒意。
他应该没有发火,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去看自己。
旗袍胸前的盘扣已经松散了,衣领突兀地支棱着,更要命的是,腰间的暗扣也不知什么时候也开了,狼狈不堪,纤细的一抹腰身暴露在空气里。
当初胡度给她买这件衣服的时候,贱兮兮地夸自己,审美无敌。
他说鹮鹮,你腰细腿长,要懂得利用,懂什么叫[尤物杀人不用刀,勾魂摄魄全在腰]吗?
秦鹮当时骂他有病,现在却意识到,果真男人更懂男人。
她慌里慌张拢住自己,挡住那一抹春色,也拦住了段若轩的视线。
“我去换衣服。”
她拎了睡衣就往卫生间冲,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丢给段若轩一包抽纸,扔他怀里:
“......那个,你自己......嗯。好了喊我,我再出来。”
落荒而逃的样子,让段若轩笑出声,拉上门,还能听见他的笑声十足孟浪。
是真的被她逗乐了。
。
秦鹮在卫生间磨蹭了足足半小时,心想应该足够他解决自己的麻烦了,这才推门走出来。
段若轩一切如常,好像根本刚刚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他从摞成山的曲谱里随便捡了一张,正在看。
“都是我瞎写的,很烂。”
“嗯,是烂,一看就是没走心,你的水平应该......”段若轩话说一半回头,剩下的半句就噎回去了。
他看见蹲在地上拆快递的秦鹮,瞳孔一缩,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不穿羽绒服出来?”
秦鹮心虚地不回答。
她故意挑了最厚最宽大的珊瑚绒家居服,套在身上。
真不行。
她的睡袍睡裙什么的怕是比那件旗袍还撩火。
她怕一个不小心,再让段若轩起了什么心思,她今晚能拒绝一次,但绝对绝对,拒绝不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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