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哈哈...”
严白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笑完后便阖上了有些酸涩的双眼,再睁开后,眼神中满是郑重。
撤退吗?
兵力差距如此之大,而且敌方看上去也并不傻,看上去似乎没有得胜的可能性。
田险此人纵然在公事上一时意气,但危及自己性命时却还是苟得住。而那陈宝对严叔动手才多久,现在就能率军赶来,想必也没有放纵手下去劫掠耽误时间。
但紧接着,严白虎便将撤退的可能性从脑海中彻底抛除掉了。
退不了!
如今,作为实际家主的严叔已死,而作为白虎坞武力代表的严舆也被俘虏,就剩下他这平日里的光杆司令,根本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威信。
若就这么回去,那黄巾军乘势攻打上山,他就将落入被动至极的守城战。
且在如此危急的情势下,那些个宾客坞民们到底还敢不敢跟他打都是个问题,要是全都跑了,届时纵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再无用武之地。
而眼下虽然主动权正在向黄巾滑去,但他凭借手上这两百四十余骑兵,还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翻盘!
开脚一步就丧失主动权,真是最蠢最坏的打法。——伟人。
那么,现在的目标确定了,不管黄巾军后面还有什么安排,眼下陈宝这部必须吃掉,而且对他的进攻必须尽快,否则严舆在他手上待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至于严舆直接被处死,那严白虎认为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黄巾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要杀他的话,那严白虎在昨晚的系统面板上就根本见不到严舆的重伤了,他们又何必等到现在再杀徒生变数?
那么,如何击败这几乎8倍兵力差距的陈宝?
‘是龙是虫,便在此一举了。’
严白虎面色郑重之至。
......
此时的黄巾部。
陈宝此人生得高壮,满面红光,着甲带盔。
他手上拎了一杆长枪,随意地拿捏在左手,右手却把在腰间环首刀上,此刀乃卅炼钢刀,价值很高。
传闻陈宝不喜马枪,步战善刀,如今看来属实。
现在陈宝的脸色并不好看。至少在田险看来是这样的。
“四百多好汉,怎的就剩你几个臭鱼烂虾了?”
田险等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颤,刹那间,田险表情变得既害怕又怨恼,还带着一丝丝的大义凛然。
他不先开口争辩,反倒连叹三口气,面色极其惭愧,拱手道:
“回禀大人!是小人之错。”
同行十余人闻言皆色变,焦急地侧目于田险。
陈宝见他主动认错,反倒奇怪:
“哦?田曲长居然还会认错,真是稀奇啊,说说看,何错之有?”
田险此时的面容再变,双眉紧皱,微抿双唇,道:
“错在小人未能劝住那郭统领。”
“他算个屁的统领!所为何事?”
“不瞒大人,昨夜我完成任务后,一心想着率军前来会合,没想到、没想到那郭将军竟然杀到兴起,提刀就要往乡下赶,我当时以为任务要紧,见苦劝不住,就、就......”
陈宝见他如此叽叽歪歪更是神色不耐,吼道:
“如何了?快点说!”
田险此时面色再变,眉目低垂、嘴角后拉,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若是当时小人能再狠厉一些,把万将军搬出来,兴许还能吓住他,不让他放人。”
说着,田险垂下头来,竟然泪流满面:
“可小人万万没想到,俺把您二位的任务说与他听后,他、他反倒生气,偏要下山去了!如今想来,是小人害了弟兄们性命啊!”
陈宝瞬间暴怒,本就满面红光的脸此时看上去血红的吓人:
“嗯?他竟敢轻慢俺和俺大兄?”
田险见此,心中大喜,但面色反倒更加愁苦了起来:
“是小人之过。那郭劲本是不愿来的,被军师请来后,处处与小人作对,小人只好忍他让他,可万万没想到,他这厮竟然如此蛮横,完全不将您二人放在眼里啊”
说着,他朝后面看了一眼,其亲信会意,连忙把载着严舆的马牵了过来。
此时田险面色再转庆幸,嘴角带上了一抹微笑,对陈宝说道:
“小人和兄弟们以为任务要紧,便守着严二郎,想等天一亮便出发。可那郭劲偏要待到晌午再走,无奈之下小人只好先行一步。故而幸不辱命,将严二郎带到。”
说话间,他全无半分居功自得之意,反倒眼中含泪:
“可怜我那些兄弟,没想到、没想到,我前脚刚走,后脚那严大郎便带人过来了!而昨夜弟兄们都被那厮全分散开,全无半分反抗之力,结果、结果没想到,竟只余俺几个兄弟苟活啊!”
说着,田险以手覆面,竟是嚎啕大哭到几乎站不稳,摔在地上。
而同行十余人也皆神色戚戚、捶胸顿足。
气氛一时为之所悲。
听得此语,陈宝简直是怒不可遏:
“郭劲狗贼!安敢如此欺我!”
田险等人见陈宝上当,心中自然是喜不胜收,但心中越喜,面上反而哭的越惨。
陈宝见此,自然也不太好多苛责他们,话头一转,问起严白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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