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佟深反应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脖子被章平啃过,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又把衣领往上拉,尴尬笑道:“哈,哈哈,下午去那个,呃,野炊,对,是、是挺多虫的。”

“那得消一下毒。”

涂嘉致面沉似水,不由分说地把他拖进洗漱间,打湿毛巾用力地搓他脖子,眼神专注得几乎有些发狠。

佟深朝镜子里瞧了眼,是有两个印子,但其实不算很深。

反而是涂嘉致力道这么大,在他脖子上搓出好大一块儿红痕,都快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嘶——”他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哪受得住这么搓,没两下就叫苦,“别搓了……真挺疼的。”

涂嘉致仿佛才回神似的,闻言立即住手,将帕子扔在旁边。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佟深脖子上那片红,手抬起来似乎想摸,又怯怯地往回缩,半晌低低道:“对不起,我……”

“没事。”佟深摸摸脖子,反过来安慰他,“也没多疼,就是火辣辣的。你不是说要消毒吗?擦点酒精就凉快了。”

涂嘉致抬眸,眼睛发红地盯着他:“你还在骗我……你说过再也不骗我的。”

“我……呃。”

被他这么挑明,佟深顿时有点儿愧疚,也愈发尴尬。

而且这玩意儿确实明显,涂嘉致又不是傻子,他左思右想糊弄不过去,只好承认:“嗐,是,是章平给我啃的,但我真不是自愿的,我就是一时没防住被他给占了便宜……不过你放心,今天真的真的彻底断了,再不可能有下次。”

“哥哥不用给我解释,也不用给我保证。”涂嘉致抿抿唇,垂下头说,“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就没资格过问。”

“哎呀你这话说的!”佟深以为他又要自闭,连忙敞开心扉拉近关系,“我哪儿有什么私事啊?我都说了,你就把我当你亲哥!亲兄弟之间过问过问那不是应该的?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想说什么你都可以直接说!”

涂嘉致重新看向他:“我真的没想过问哥哥的事情,只是看到你脖子上那么大两块伤,觉得很担心,所以才问的……”

“我知道我知道。”佟深又瞧了眼镜子,心想这也没到受伤的地步,但孩子总归是好意,便耐心安抚道,“嗐,不就是个草莓印嘛,明天就消了,别担心,啊。”

涂嘉致再次将目光投向他的脖子,沉着脸不说话。

佟深观察着他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说来说去,这小孩儿其实还是在意章平,他压根儿不是在意这么点儿不算伤痕的印子,而是讨厌看到章平留下的痕迹。

啧,还跟自己这儿拐弯抹角地遮掩呢,真不实诚。

佟深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死死拿捏住了小孩儿的心思,不禁有些得意上头,嘴里便愈发没个把门的,脑子还没思考清楚,小嘴叭叭的张口就来:“章平嘛,可能就是故意恶心我,也恶心你。我是心大没什么,但你要实在看不顺眼,干脆就在这上面再弄一个,给它盖上。”

几乎是瞬间,涂嘉致猛然抬起脸,眼里仿佛闪着光。

他喉结微滚,绷着脸问:“怎么弄?”

佟深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闻言猝不及防地怔了下:“……啥?”

“怎么弄。”涂嘉致重复的语气简直像着了魔,明明速度舒缓,却莫名含着几分急迫,“你说再弄一个给它盖上,怎么弄?”

“草!”佟深迟钝地反应几秒,被吓得退后好几步,“老子开玩笑的!你少来啊!”

涂嘉致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片刻,垂下眼,转身背对着他。

又过了一阵,他缓缓拾起扔在旁边的帕子,拧开水龙头搓洗,同时在水流掩映下闷声道:“你出去吧。”

“……”

佟深逃也似的窜出去,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缓和好一会儿,呼吸倒是平稳下来了,但思绪仍然纷乱繁杂。

一会儿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一会儿又想小崽子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知不知道草莓印是怎么来的?如果不知道,那他作为一个快成年的大男孩儿实在是有够纯洁。但如果知道……那他还问什么?

妈的,他难道还想像章平那样啃老子几口不成?!

……这根本不能细想。

一想就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那小崽子疯了!

这特么跟乱.伦有什么区别?!

可是……小崽子那么乖,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或许真的只是纯洁呢?

他一天到晚醉心学习,不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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