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氏主动提及,他哪怕还有些愧疚,却也松了口气,只能对妻子承诺:
“你的衣裳也有些旧了,给妹妹置办嫁妆的时候,多买些布料,裁几件新的穿。放心,我必是要让你们母子几人过上好日子的。”
沈氏对自己的衣服倒是不太在意,更何况,宋念完全是直男审美式的认知偏差,只觉得大红大绿、满头珠翠才是好的,却不知道如今女眷中正流行的却是竹青水绿月白裹柳等色。
这几种素色的料子,配以暗纹,卖得比很多看着富贵的布料还要贵一些。用宋筠的话来说,这时期最流行的搭配风格,就是“低调的奢华”。
沈氏不想买丈夫口中的好布料,却想让儿女多做几身衣服,只是,做人儿媳、做人妻子,总不能单给自己的孩子做衣裳,因此她同丈夫商量道:
“如今已是十月,天也渐渐凉了下去,不若我们都裁几件衣裳?尤其是母亲,她素来节省,舍不得穿用,我们做儿女的,自然要把她想在最前头。”
宋念更感动了,少年夫妻,原本就感情好,如今看着妻子这般孝顺贤淑,深觉自己幸运,也暗暗下定决心,定要给妻子挣个诰命回来。
第二日,宋念穿戴洗漱过后,就带着妻儿去宋老太太院里请安,宋茹已经到了,正坐着和亲娘聊天。
宋老太太原本打算等儿子来了,和他商量嫁妆的事儿,看到儿媳妇进来了,便住了嘴,想着私下再和儿子说。
宋念略问了问母亲休息得如何,就把和妻子商量好的事儿提了出来:
“昨儿晚上,大郎他娘提起妹妹的嫁妆,说当年的怕是很多不能用了。我们想着,家俱总是要重新准备的,另外买些时兴的布料首饰,再在府城周围买些地。娘,您看呢?”
宋老太太听着儿子已经考虑得这么妥当,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只不过,她还是矜持地推拒了一下:
“哪有让家里出两份嫁妆的呢,冯家送回来的,娘都给你妹妹攒着呢,你们做哥嫂的如果有心,就给茹娘买点好料子,做几身鲜亮衣裳,也是尽够的。”
宋茹也连忙推辞,只不过不同于亲娘的客套,她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要了。
“哥哥嫂子留我在家住了几年,我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能再要家里出嫁妆呢?”
她又看了眼坐着吃糕饼的两个侄儿并一个侄女,继续说:
“大郎二郎眼看着也大了,要科考要娶媳妇,便是筠姐儿,嫁妆也该慢慢预备了。我做姑姑的,不能帮他们什么已经是没脸了,如何还能挪用嫂嫂为儿女辛苦攒下的钱?”
宋筠吃得好好的,被一句“嫁妆”雷得不轻,自己只有四岁多啊,距离嫁人还有十几年,这就开始考虑嫁妆了?
宋策是长子,平素常被带着见客,也会听父母讨论家事,自然了解父母是真的想出这份钱。
他看了眼沈氏,得到默许后,就对宋茹说:
“侄儿是要为姑姑、妹妹撑腰的,又怎么能让姑姑为了我们而不要嫁妆呢?那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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