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一胡搅蛮缠,宋茹也不伺候了,接下来几天安安静静地在房内绣着嫁衣。

田满虽是老太太娘家亲戚,到底也觉得正院的味儿不太对,抽空便要去找宋筠玩儿。

宋筠这屋有个二丫,三个女孩子年龄相差不大,田满家中地多些,也只是乡下姑娘,平日也烧饭割草,并不嫌弃二丫的奴仆身份,便整日混在一块儿了。

宋老太太一时不察,自己院里的人便跑的跑,不出屋的不出屋,她又不能总找其他老太太唠嗑,难免觉得寂寞。

一寂寞,又想着这一切的源头,对着沈氏也有些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青麦,是她看上的丫鬟,一直也很喜欢她机灵活泼的性子,为了显示对儿媳妇的看重,才把她给了沈氏。结果沈氏借着青麦立了次规矩,倒显得她这个做婆母的对孙女儿不好了。

这便罢了,儿子隐隐约约向着他媳妇儿,闺女也向着这个嫂子,哪怕是她田家的侄孙女,也整日去沈氏院里玩。

宋老太太深觉被忽视了,或者说,在这家里丧失了话语权,开始对着宋念长吁短叹,想让他给老娘做主。

这事儿,要是让沈氏说,她还对婆母有意见呢:家里买了下人,却把他们当主子供着,老太太只想着有人陪她聊天热闹,却不想想儿媳妇和女儿做得活计比几个丫鬟都多。

宋老太太心里有疙瘩,沈氏亦委屈,对着丈夫宋念诉了通苦:

“一个下人,只顾自己做私活,浑然不顾几个孩子的死活。大郎可是说了的,大姐儿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不应。这样的丫鬟,我怎能轻易饶过她,还让她在我家继续做半个小姐,怠慢我的亲生女儿?”

宋念握住妻子的手,深有同感,安慰道:

“我知道,娘子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氏继续说:

“娘心中不满,觉得我在借青麦下她面子,可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相公是知道我的,我嫁进来这些年,何曾对娘不恭敬?对外祖家,也一向亲近,田家的侄女来了,我是尽力招待,从不曾吝啬。”

宋念是觉得妻子做得没错的,可又不能说自家亲娘坏话,只得把他年幼时的事儿拿出来说:

“娘一向是这个性子。我也曾与你讲过,自爹去后,族里很是有几家对我们冷嘲热讽,还想占些便宜,若不是姑母护着,我家比那赵家,也不如了。”

沈氏怜惜丈夫幼年失怙的经历,紧紧握了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宋念一些力量。

宋念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继续说:

“都过去了,等我考中秀才,他们便变了脸色,像东巷鑫族叔家里的婶子,是当年欺负我娘最厉害的,”

沈氏睁大了眼,这婶子,和宋老太太可是好姐妹啊,两家走动得很频繁。

宋念读出了妻子眼中的含义,笑说:

“可不是,我娘就是这样,不记仇,也不把别人的过错当回事儿。这倒也有好处,咱家大度了,旁人见了,也会觉得咱家值得交好。

至于如何让他们知道咱家的底线,那就是我们做小辈的事儿了,娘做不来这些,就只能辛苦娘子了。”

宋念说了软话,沈氏就不气了,做儿媳的,也不好真的让婆母下不来台,只说:

“原也是我没请示了娘,急急发作了丫鬟,明日便去给娘道个歉,再劝劝小姑,眼瞅着要出门子了,母女俩正该好好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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