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宗为东二州三大宗之一,上承天域,下领东州。然而就算是地位如此崇高的烈阳宗,仍存在着不堪忍受的屈辱。
三年前,烈阳宗灵女被神梦宗掠走,烈阳宗诸多长老离宗寻人,却再没有发现过神梦宗所在。
现在在中州南庭发现了神梦踪迹,烈阳宗直接向其余宗门与世族派去信使,发动剿灭神梦的除魔之征。
又有贵客进入了烈阳,浩瀚的钟声再一次传遍位于云雾之中的烈阳宗。烈阳宗广阔的宗宫具位于山巅之上,永远被成片云海所笼罩。
灵芒闪烁,灵兽啼鸣,烈阳宗门开启之后,无数的修仙世族以及其余二宗弟子纷纷进入云海。
天容律站在断崖边上,抱着天璇剑注视在云海中穿行的诸多修士。
身形佝偻的老人陪在了天容律的身旁,叹息地看着手中来自天域的烈阳宗令牌:“天域大灾,万宗不宁。现在剑律两宗自封于护宗大阵之后,你又何必掺和进灵欢叛宗的浑水里?”
天容律眺望着云海的景色,背倚着身后冰冷的石壁,淡淡道:“我来了烈阳宗七天,你至今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南庭中发现了什么。”
老人稍稍沉默,握紧了手中的木杖,半晌后才沉声道:“你执意要离开的话,烈阳宗的云海根本拦不住你。”
“但是率先发现了叛宗痕迹的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南庭里到底有什么,我又怎么可能离开,”转着手中的折扇,天容律错开了老人有些悲戚的视线,“师伯你也经历过天域大灾,自然该明白我对于叛宗的厌恶。叛宗不除,天域不宁,就算叛宗中存在着渡劫期修士,我也不可能就这么退却。”
听着天容律坚定的话语,老人又一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迎接贵客的钟声再一次敲响,成片的修士不断掠过云海,叹了口气,老人有些疲倦地闭上浑浊的双眼。
“虽有无数修士修仙证道,但无论如何,人界的根基始终是中州,”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握着拐杖的干枯双手也是一阵用力,“修仙证道始终是逆天之举,唯有顺应天道才是长久的举措。”
“三师伯,”天容律冷声开口,“你是想说天域大灾是天域逆天而行,自食恶果?”
老人苦笑着没有接话,但神情间确实默认了天容律的说法。
说到底,若无天域,天域大灾也不会发生。
天域为灵力浓郁的小世界,浓郁的灵力虽辅佐出了无数的尊者,但也吸引来无数魔修进行抢夺。天域不诞生,魔修亦不会因为争夺而被封印在白玉谷,更不会有魔修破谷而出,搅乱天域。
天容律合上了纸扇,冷冷地注视着身旁的老人。
“这便是您脱离千律离开天域的原由?”天容律抬起了眉心,眼底满是嘲讽,“您不责怪魔修与叛宗,反倒责备尊者们创造了天域?”
老人一阵沉默,不作出回答。
缓了口气,天容律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而看着天容律的模样,老人的神情愈发的悲戚。
“中州的凡人为人界的根基,这一点永远是修仙界默认的事实,各宗修士因此从不干预中州的事宜,谁能想到,叛宗竟因此渗透进中州。”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人的神情愈发痛苦,紧握的双手一阵用力。
“南庭国便是最先被渗透的凡人国土。叛宗借传授仙术之名创立灵院,而后在灵院炼制鼎炉,传道极乐,”老人的声音颇为沉重,整个身形都颤抖起来,“南庭灵院早已沦为炼狱,而叛宗更是在地下重建极乐城,志在控制整个中州。”
天容律没有再接话,只是抬头注视着云海上无数的剑影。
“那可是极乐城啊,”老人颤抖着声音,“关押着由天域弟子炼制而成的鼎炉,存在着无数的万魅之体,现在还多了某种未曾见过的毒花,甚至有…甚至……无论如何,你是师弟最后的徒弟,你绝对不能靠近由梦道子控制的极乐城。”
“极乐城……”天容律低声重复着久违的名字,颇有些烦躁地闭上了双眼,“南纱儿,千万不要乱来。”
灵欢极乐城,天地间仅此一座承传自远古尊者的天阶法器,所有叛宗长老的鼎炉都被困在极乐之城。
南纱和天容律最熟悉的鼎炉,便是包括了剑律两宗在内的天域弟子。
而作为被天容律担忧的对象,南纱此刻直接拉着自己强行抢走的灵女满城乱窜。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抢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竹马,南纱总觉得自己的人生道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偏差。
身为一个十七岁的金丹剑修,南纱聆听着师长的教诲,仅有的放松不过是和竹马摸后山的灵兽蛋。
春宫图册和双修灵谱这两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在南纱的人生里出现过。
在赊账的提议最被拒绝后,付不起春宫图的南纱只能握紧了清魄剑,拖过灵女拔腿就跑。
身为一个剑修,就算无法御剑,南纱也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个脸色惨白透支了什么的普通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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