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战事,与她一介女流有何干系?!

再者说,两国交战已久,鞑靼人多次背信弃义,又岂会真的因她而罢兵和谈!

徐令姜知道,她若留在华京,所有人便都会记得,叶知秋为扶外室上位,与她和离一事,叶贵妃自然想将她打发的远远的,可是官家呢?

官家素来宅心仁厚,他也会应允此事么?

徐令姜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目光哀求朝案几后望去。那里坐着的,是决定她命运的人。

赵承贞对上这样的目光,几乎下意识想逃开。可他是君王,是天下之主,他得保持仪态,便艰涩道:“鞑靼人的来信中,确实点名要你。”

这话似一记重锤,恨恨敲在徐令姜的膝盖,迫使她弯了膝盖,狼狈不堪跌到地上。

御前失仪,乃是大罪。

但此时,却无人怪罪徐令姜。

“令姜啊,本宫知道,委屈你了,可这也没办法呀!鞑靼人点名要的是你,旁人都不行的,所以,就委屈你了。但是你放心,本宫已向官家说了,本宫会收你做义女,你远嫁一应的仪程,都按公主规制办,届时,本宫会送你风光远嫁。日后,两国免于征战,百姓都会感念你的。”

说着,叶贵妃亲自去扶徐令姜。

徐令姜却抽出胳膊,她慢慢跪好,像凡人仰望佛龛里的神明那样,望向坐在案几后的赵承贞,声色里带了哭腔:“官家,您受万民供养,而又庇佑万民,可臣女也是万民之一,您为什么,就不能也庇佑一下臣女呢!”

“吧嗒——”

徐令姜的眼泪砸在地上,与此同时,坐在案几后的赵承贞,也掰断了手中的朱笔。

叶贵妃立刻变了态度,她厉声斥责:“徐令姜,你以画名动华京,人人都称赞你是才女,可本宫没想到,你竟自私凉薄到如此地步!我朝与鞑靼交战多年,边关将士尚能以身殉国,为何你不行?你……”

“够了!”赵承贞突然出声。

叶贵妃被吓了一跳,哀怨叫了声,“官家”,可到底是闭嘴了。

赵承贞站起来,一张脸笼在暗色里,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只听他问:“你不愿意去?”

徐令姜不知道,此时赵承贞问这话的用意,她只遵从本心,长磕而下,声音清朗:“臣女不愿意。”

“徐令姜,你——!”

“好,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叶贵妃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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