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还有可能,年鱼那样心思诡诈又阴沉的人绝不会无故两次挑上宁和长公主的产业!
不,不止是宁和长公主的产业!
是福广王!
官府文牒中记得清清楚楚,两个月前宁和长公主是从福广王手里买走的杏花村和清风茶馆!
年鱼意不在宁河长公主,在福广王!
他还是想将福广王扯进来!
所以他惺惺作态,就是要他将目光放在杏花村和清风茶馆背后的福广王!
甚至他都不需要证据,只要在圣上耳边似是而非地说上几句,就能离间圣上和福广王!
他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差点做了年鱼手中的刀!
傍晚的夜风拂体而过,温楚浑身冷汗,心底透凉。
他必须要立即止损!
温楚匆匆赶回刑部,故作怅然地对那医者说自己找到了骡子酒,又恰巧碰到了一位致仕的太医,便请教了一番,太医说没有问题,就不再劳烦他了,还请恕罪等等。
医者在刑部供职,只会药理,不会诊病,自然不敢质疑太医的话,连道不敢。
温楚又道,“此事说来惭愧,却是我多疑了,锦衣卫指挥使被杀,又牵扯到许多贵人,传出一点点风声怕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还连累到了医者,请大夫恕罪,更是千万不要对外说起”。
医者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在刑部多年,自然知道像这样的重案定然牵连甚广,听温楚的口风,他仔细问这酒的事定然是怀疑上了了不得的贵人。
现在正在风口上,刑部该怀疑,怀疑,该抓人,抓人,自然没事,但等案子平息下去,自己的一条命,在那些贵人嘴里也不过就是张一张嘴的事!
连温楚都怕成这样,何况他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医者!
这位温大人是个好人,就是锐气太过了!
成天得罪人!
今天还连累到他了!
医者不敢对温楚无礼,只得打了个哈哈,一再保证绝不会乱说。
温楚这才放了心,又去寻程尚书,只说自己在杏花村后厨寻到了一只还没来得及清洗的酒壶,里面还残存了点骡子酒。
他请了人帮忙鉴别,没有问题,又将清查清风茶馆的事说了,一再保证绝无遗漏,这个案子绝对和年鱼无关。
他甚至都没提杏花村和清风茶馆背后的宁河长公主,当然更没有提霍延之。
只有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福广王身上,福广王才更安全,才能干干净净从这趟浑水中抽出身来!
程尚书听了怅然叹了口气,如果温楚的怀疑落实,这次便算是一举重创了锦衣卫和东厂。
但既不是年鱼做的,他刑部自然也不会胡乱栽赃。
怀疑年鱼是温楚提出来的,他自然不会怀疑温楚这时在刻意为年鱼洗清罪名,又叮嘱道,“年鱼此人最是睚眦必报,若是知晓你偷偷怀疑他,必然要报复,甚至我们整个刑部都逃不了罪责。
此事本就你知我知,连医者也只是受命辨酒,我待会去敲打他几句,你在外头可千万不能胡乱说话”。
温楚诚恳应下,这才微微放了心,见程尚书走了,又招来屋外伺候的小厮,让他多盯着些医者。
温楚当晚依旧宿在刑部,这条线索断了,他要再翻一翻文书,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思路。
他还没有找到新的线索,案子就有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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