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完,便命陆元颢退下了,然后又命张静忠亲自去安排王落花的住处。
待全都走了以后,他让人叫来了袁子义:“子义,你去弄碗干净的水来。”
袁子义依言照办,皇上各取了自己和袁子义一滴血滴入水中,两滴血竟然也相融了。
他心里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散,又吩咐道:“你让迎九务必将凤凰带回来,那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是。”
……
转眼又过去了三日。
“哐当……”
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漆黑的甬道。
一股扑鼻的腐朽气息袭来,王落花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她紧跟着狱卒的步伐,一路朝前走去,耳边时不时的传来犯人痛苦的哀嚎声。
狱卒回头看了她一眼:“姑娘莫怕,再往前走一点就到了。”
王落花微微点了一下头:“劳烦大哥了。”
狱卒不想她竟称呼他一声大哥,不由笑道:“你这丫头还挺有礼。”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这声嚎叫在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哀嚎声。
狱卒皱皱眉道:“这韩黑狗的头疼病又犯了,每日里嚎个没完,头都给他吵大了。”他颇是担忧的看向王落花,“姑娘,你可得当心着点,他头疼病一犯,就跟疯子一样。”
“谢谢大哥提醒,我会当心的。”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最里间一座牢房,王落花就看见一个身着囚服的男人捧着头满地打滚,狱卒指了指他道:“这就是韩荣翕,你瞧他现在这样,恐怕不好问话。”
王落花微微一笑道:“不怕,我是女医,有法子让他安静下来。”
“那姑娘一定要小心。”
狱卒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落花隔着牢门的栅栏望着他,拳头慢慢捏紧:“韩荣翕,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韩荣翕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艰难的抬起头,双目充血直愣愣的盯着她:“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有法子叫你不那么痛苦。”
“不……你是来杀我的,你一是来杀我的,啊!好痛!”
他再度捧着脑袋痛苦的嚎叫。
王落花轻轻笑了一声:“你现在生不如死,还怕我来杀你?”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穆心莲,你认识吗?”
韩荣翕一脸茫然:“穆心莲是谁?”
“两年多以前,你在溧宁地界烧杀抢虐,后来你还带着你的人马杀到梅花镇,后来你犯了头风症,抓了当地一个有名的女医,你还记得吗?”
韩荣翕脑子里炸裂般的疼,他疯狂的摇头:“什么穆心莲,什么女医,老子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好痛……”
王落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吃下这个,你就不痛了。”
韩荣翕警惕的盯着她手里的药丸,想过来,又不敢。
忽然,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恨不能撞墙,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子冲过来,手从栅栏里伸出来想要抢夺王落花手里的药丸。
王落花往后退了两步,他扑了一个空。
他双手紧紧扒住栅栏:“给我,将药给我!”
王落花冷冷的看着他:“你可记起穆心莲是谁?”
韩荣翕用力的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药婆!”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还命人将她的尸首丟到山上喂狼?”
“那个该死的药婆竟然想剖开我的脑袋,她不死谁死,可是我没有杀她!”
“什么,你没有杀她?”
“药,你赶紧给我药,啊,好痛,我的头好痛……”
王落花将手里的药扔了过去,他如获至宝,从发霉的草堆上捡了起来,忙不迭的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渐渐的,他没有那么痛了,他安静下来,虚弱坐在那里疑惑的盯着王落花,声音嘶哑:“你是那个药婆什么人?”
“外孙女。”王落花脸上浮起一丝激动的神色,“你说你没有杀她,那我外婆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他沉下眉头,陷入了回忆,想了一会儿有气无力道,“我只知道行刑时,突然刮起一阵妖风,乌云遮天蔽日,当时我正在营帐,看到外面亮起一道闪电,过了一会儿,我的随从就急急来报,说那个叫穆心莲的药婆突然就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王落花狐疑盯着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消失了,你有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要骗肯定是那个该死的狗东西骗我,他一定偷偷将那个药婆放走了,还妖言惑众,说药婆突然消失了。”
他冷哼一声,“他当老子是傻子么,这么好骗,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老子一怒之下将那个狗东西劈成了两半。”
王落花见他说的话不像有假,可是如果外婆没死,那她去哪儿了,她为什么不回药庐,也不回来找她和娘?
她突然想起李逢君说的一句话,外婆不会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吧?
难道,真不是?
外婆回到了属于她的时代?
她满脑袋的问号,又问道:“我们村里人说,你将我外婆斩首了。”
“被砍了脑袋的是另一个药婆,他奶奶的,庸医,全是一帮庸医,老子将她们斩首真是便宜他们了。”他眼里露出一丝期盼,“还是你医术好,你刚刚给我吃的药还有么?”
“有。”
“这种药能不能医好我的病?”
“不能,但能缓解疼痛。”
“能缓解疼痛也可以。”他激动的又抓住了栅栏,一只手朝着她伸过来,乞求道:“给我,求你给我,全都给我。”
王落花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你杀了我外婆,你却没有澄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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