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管了,到了这里反正都是个死,谁还会有那个闲工夫担心他们生前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呢!”

一行人匆匆忙忙走了。

松枝在挣扎中碰到了绿帽的爪子。熟悉的触感让他一下放松了警惕:“是你吗?”

绿毛哼哼了两声。

松枝语气之中带着惊喜:“能不能帮我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话音刚落,松枝头上的东西就被他身边的人扯了下来。松枝顶着哭肿了还没有消肿的眼睛,看向身体另外一侧的人。

在注意到身边那个人之前,松枝首先看清楚的,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窖。地窖并不小,但是却因为塞满了它容量以上的人而显得狭窄。地窖中的人有些和松枝一样被蒙着头,有些人没有被蒙着头。

而那些没有被蒙着头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眼神涣散,痴痴傻傻。

松枝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击中在了身侧。

他的身侧站着两个人,一个年龄大些,一个则看起来和他差不多。两个人也没有带头套,和所有在这个地窖里没有戴头套的人一样,身形狼狈,大概因为受伤或者失血过多什么的嘴唇发白。

但是不一样的是,这两个人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从来没有失去过神采。一眼过去,就能够让人清晰知道,这两个人是不同的,是和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松枝一手拉住绿毛,对着那两个人道谢:“谢谢你们。”

年龄小一些的没有说什么,年龄大一些的对着松枝回报善意但是苍凉的一笑:“不用言谢,只希望过会儿,你不要后悔摘下这个头套,不要后悔自己看得清楚吧。”

松枝听出这年长人话里有话,道:“我叫松枝,敢问您二位?”

年龄较大的那人道:“我叫宋明哲,威远镖局标头,这是我的幼弟,宋明辉。”

松枝道:“明哲大叔,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明哲开口正待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野兽的咆哮,立刻快速道:“过一会儿再解释,记得不管进来什么东西,你都一定要和它们对视,直视它们的眼睛!但是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松枝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要再问,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一个巨大的狒狒凭空出现在人群之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狒狒,人群自然而然划分成为两类。

第一类就是那些刚来的新人。突然感受到了拥挤,耳中听到巨大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在人群中嘟哝。

那个狒狒听到那人的嘟哝,直接暴起,伸长手臂把那个人捞过来,放在手里一握。只听‘咔吧’一声。被狒狒握在手里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拦腰折断,死了。

狒狒兴高采烈地把那个人撕开,一片一片塞到自己嘴里。

浓郁的血腥味在通风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的地窖之中散开。

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挤掉了头上阻挡视线的黑布。

重见天日迎接他的不是美妙的景色,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狒狒在声嚼人肉。

“啊!!!”那人尖叫一声。

这尖叫激怒了正在进食的狒狒。

狒狒暴躁地大声吼叫起来,迅速把那个人也捞过来,折成了两半。

这举动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

那狒狒就如狼入羊群。

凡是躲避的,尖叫的,逃跑的,它都毫不犹豫地抓到手里。

开始几个只是折断。

后面竟然开始折磨。

有些人被掰断了手脚,身体的骨骼被狒狒一寸一寸地捏碎。

有些人直接被狒狒一只手揪着头一只手揪着双腿,一点一点地撕扯。

有些人则是被狒狒从头顶入手,剥下了一整张人皮。

各种各样血腥的死法就这么毫不掩饰,□□地出现在松枝的面前。

松枝只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心脏都要炸了。

可是他谨记刚才宋明哲的话,努力保持镇静,当那狒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去主动迎上狒狒的目光,和它对视。几次之后,狒狒竟然真的就无视了他。

可就算是无视了他,地窖内的死人也越来越多,血腥味越来越浓。

最后已经到了让人作呕的地步。

等那只狒狒终于平静下来,从地窖消失之后,原本挤挤挨挨的地窖变得空空荡荡。

加上缺胳膊断腿的,这地窖能够喘气的人不超过二十个。

血腥味直逼人鼻腔,松枝捂住鼻子,努力隔绝这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仔细看来,当初进来的时候松枝看到的那几个状若痴呆的人也活了下来。

一块破布被递到松枝的眼前。松枝抬头,看到那破布的主人竟然就是刚才和他搭话的那对宋氏兄弟之中年纪小的那个——宋明辉。

松枝接过宋明辉的破布,道了谢。

宋明辉应了一声,就转回头和他的兄长一起靠在墙角,小声商量着什么事。

松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破布,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凑了过去。宋氏兄弟看到松枝凑过去,也没有提防,只是自然而然停止了正在进行中的话题。

松枝询问二人:“你们……为什么会帮我?”

宋明哲歪着嘴角,看表情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是嘴角的笑意牵动了肌肉,笑被急而又急的咳嗽压了回去。等咳嗽终于停止,宋明哲咳出了口血,吐在地上:“这里虽然也会送一些被他们拐的外乡人来,但是大多数都是死囚,或者对生没有什么欲望的将死之人。你身上气息纯粹,绝对没有作奸犯科,也不像是对世界绝望坦然面对死亡,我们两兄弟在这里被困久了,顺手帮一把,能不能熬下去,就得看你自己了。”

松枝:“你们说这里都是死囚?可你们不是镖局的人吗?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宋明哲道:“大半年前,押镖被内贼设计,被山贼袭击了。山贼把我们兄弟二人抓起来折磨,后来我一位义兄举家迁了过来,迁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花大价钱找官府寻找我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义兄在老家也有些势力,逼地山贼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但是又不能放了对山寨地形已经完全熟悉的我们。正好这个城大价钱购买其他城的死刑犯,那山贼就把我们当死刑犯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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