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有一小块陷了下去。

宜尔颔首:

“我还有些事情未办。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

“好。”柳孟棠应道,“我等你。”

*

当夜,柳孟棠披着玄色的斗篷,以帽遮面,出了西厢的门。

宜尔立在檐下,静静地看着她阖上门。

“等等。”

宜尔叫住了她。

柳孟棠顿住了脚步。

“这个给你。”

行至柳孟棠身边,宜尔摊开手心,露出那根簪子。

这就是那日柳孟棠为了救济灾民当掉的簪子。

那玉石雕琢的木兰簪在暗夜中透着温润的光泽,木兰在黑夜中含苞欲放。

宜尔见她愣在原地,主动托住她的手背,将木兰簪放在她手中。

那日宜尔给她包扎的麻布还缠在掌心。

簪子上还带着宜尔手心的温度。

柳孟棠的鼻尖瞬间发酸。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刺得人生疼。

“药记得涂。”宜尔下意识道。

柳孟棠闷声应了。

“去吧。”宜尔负手,往后退了一步。

在夜色的掩护下,柳孟棠躲过了王府巡视的亲兵,遇上了接应者。

齐朝宵禁严苛,尤其是近来灾民大批涌进京城,御林军巡查地更加频繁。

宜尔担忧柳孟棠被发现,在木兰簪上施了隐身咒。

这一路,柳孟棠都走得无比顺畅,平安到达胡饼铺。

寅正左右,接应者推开铺门,迎柳孟棠入内。

胡饼店面很小,小到只能塞下炉子和两张木桌,而穿过店面,里边别有洞天。

屋舍是四合的,顶上有天窗采光。

屋檐下立着形形色色打扮各异的人,半身隐在黑暗中。

那日冲撞马车乞讨的老人一身干净利落的胡服,束着臂绑,挎着长刀立在天窗下。

柳孟棠面北而立,缓缓摘下玄帽,环顾四周。

她一身黑衣,发间只那支木兰簪,白玉雕琢的花瓣分外亮眼。

屋檐下立着的人弓腰作揖,动作整齐划一。

有着暗甲带刀者,动作时发出金属闷重的声响。

胡衣老人向前几步,行至柳孟棠跟前。

他按下长刀,单膝下跪,抱着拳,沉声道:

“恭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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