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秦二世元年七月。

蕲县,大泽乡。

一昂首提拔的年轻汉子,正站立在高台之上,神情尽是慨然奋发之色。

他的身下更是躺着几名身穿秦甲,却鲜血横流的死尸。

而台下更是有九百余名的戍卒,望着被人袭杀而亡秦将尸体,各个面色尽皆慌乱、害怕。

抬头看着台上狠厉果断的年轻人又是一阵失措、茫然的情绪浮在心头。

此刻,大多数的人心情都无比忐忑,他们本是闾左一带的平民百姓,被秦朝征召去渔阳戍边,怎么现在事情就演变到如今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先是刚好赶上天降大雨,道路泥泞不通,眼见着已经无法按规定的期限赶到渔阳防地,而心灰意冷,喘喘不安时。

没想到队伍中的陈胜、吴广两名屯长,悍然把前来押送他们的将尉给杀了。

一路上瞧着这两位浓眉大眼,对人关照有佳的模样,怎么心肠如此之硬。

很多戍卒无不疑惑,虽然按秦朝的法令规定,延误戍期,将一律问斩。

怎么现在抢都不抢救一番,杀官这可是造反,这是要株连三族的节奏。

想到这些,本就被漂泊大雨淋的湿的漉漉,浑身更是满身泥垢的他们,脸色愈加苍白无力,更有人被吓的心惊胆战,微微战栗发抖,心中暗然绝望。

更是不禁的想着,虽然秦朝有各种不好,并且从秦二世上位以来。

就开始变本加厉的长期的严苛,暴虐,压榨他们这些黔首,但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血流漂杵的乱世,可只不过是结束了十几年,血腥味依旧盘旋在秦朝无数人的头顶之上,久久没有散去。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不是曾亲身经历过,就是在长辈之中教导中听闻后。

思及此处,不由失魂落魄的想着,恐怕自己的父母兄弟乡亲们,都会被自己连累。

台上的陈胜望着台下,低迷颓丧,绝望无助的情绪浮于面上。

当即吐气发声大喝道:

“你们已经延误了戍期,按照秦法当被斩首。”

瞬间,先行之声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是啊,现在早就不用纠结什么死不死的。

不管他们是谁杀的秦将,有没有造反,早在延误了戍期时,就已经犯死罪。

随即,又听陈胜大声说道:

“即使不被斩首,但因长久在外戍边而死去的人也要占到十之六七。”

“且壮士不死则已,死则举大名耳!”

陈胜说到这,神情禀然,眸光炙热的环顾四周,而台下的人,听到他刚刚所述的话,纷纷不由的屏住呼吸。

心中尽皆认同陈胜讲的话,这就是事实,早在他们出发,对父母兄弟亲人离别之时。

就已然做好了在外戍边而死的准备。

只是如今,不知是因为被刚才陈胜的话,刺激了早已死寂,甘为牛马,任人糟践的庸碌无为之心。

还是想到这些年来,苛刻的秦律,还有那秦二世愈演愈烈,让天下所与人都为之心寒的手段。

一下子使所有人的脸色为之一震,彷佛是觉醒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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