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淡声道,“母妃与陈蔓年轻时便有来往,只要心思敏锐些,发现些端倪不是难事。”

赵承渊没有再追问,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

“王贵妃,恐怕没得善终吧?”

赵宸沉沉叹了一声,“自缢。白绫交于颈后,若孤猜的不错,是父皇亲自动的手。”

有二皇子和德妃的前车之鉴,王贵妃落此下场不足为奇。

只是王贵妃不顾性命地去告诉陈蔓真相,为的恐怕也不是自己。

赵承渊正在想着,便听赵宸道,“在那之后,父皇便如同困兽,异常暴躁凶残。之后便是你发动宫变,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

前世那一场,好好活着走到最后的没有几人。

就连大周的百姓,比起这一世也要少上许多。

赵承渊道,“好,本王知道了,太子回吧。”

赵宸没着急走,而是道,“皇后不能死。”

攸宁生来便不在母亲跟前,不知多想有个母亲,总不能让她两世都不能得母亲片刻慈爱。

“本王知道。”

赵宸还有许多话要叮嘱,也好让赵承渊重视起这件事,可最终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起身。

送走赵宸,赵承渊低声吩咐了罗平几句,又在外院客房仔细沐浴盥洗,方悄无声息地回小跨院。

内室的灯是熄了的,他蹑手蹑脚上床,却听床上的人儿幽幽道,“舍得回来了?”

赵承渊身子一滞,又故作淡定地在攸宁身边躺下,探手将她揽在怀里,“为夫与岳丈大人谈的是正事。”

“哼。”韩攸宁凉凉道,“不必瞒着了,叶常都跟我说了,是太子来了?”

赵承渊在黑暗中皱眉。

叶常这些日子过得是太自在了。

墙根树杈上的叶常往嘴里塞着包子,忽而抬手揉揉疯狂跳动的右眼皮,“咋回事?”

赵承渊叹了口气,“是,他是来感谢岳丈大人在西北对他施以援手。你若不信,明早去问问定国公。”

这个理由可糊弄不住韩攸宁。

若要感谢,该他刚回京的时候感谢,挑现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怎么不让她多想。

她问道,“王爷可是还有旁的事瞒着我?”

“没有。为夫怎敢瞒着你。”赵承渊揉揉她细软的头发,叹道,“行吧,太子是敏锐之人,他发现镇国公的死与我有关,是来质问我的。”

先将攸宁瞒下再说吧,至于以后的秋后算账,他再好好哄她吧。这个时候皇后还在宫中受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攸宁的。

韩攸宁顿时有些紧张,“王爷可应付过去了?”

“应付过去了。要不他怎么肯走。”赵承渊不愿再在太子身上纠缠,将她的小脑袋按到怀里,“快睡吧。为了质问我等到半夜,也亏你能挨得住。”

韩攸宁早就困得不行了。

虽则心底尚有疑虑,可终究抵不过汹涌袭来的睡意,嘴里应着好,人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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