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大周京师有一件风流韵事,在街头巷尾流传。

起初是勾栏园中的一个低贱娼子,拿着恩客送的荷包炫耀,言之凿凿的说是此物来自镇国公府。

那荷包由五色金丝绣成,月白色丝锻作底,上面的并蒂莲惟妙惟肖。就看这材料,也绝无可能出自下人之手。

镇国公罗程钧现在正驻守边疆。府中两子一女,长女嫁的是京兆尹沈府的长子沈景策。

这两子也皆已娶妻,长子罗毅娶的是当年同样有从龙之功的霍将军的孙女霍芸瑶。而这名满天下的次子不知为何,如此阳春白雪般的人物,娶的却是名声不佳的曲家庶女。

而曲家庶女玲珑,正是这场流言蜚语中的女主角。

那勾栏女子神秘兮兮告知他人,此荷包正是这位二少夫人想要赠与情郎。却不知为何流落到了他人之手,又辗转到了她的手中。

这本是一件毫无证据的事情,又出之那样一个腌渍之地。但是世人皆有猎奇心理,甚至还带着点看高岭之花下神坛的复杂心态。很快就街头巷尾,广为流传了。

春华园内。

王三子半眯着眼睛,斜卧在软榻上。一双白皙细腻的手在他身上揉捏着。

“三子哥,我可都照你的吩咐做了啊。”

王三子转过身,得意的斜睨了眼红嫣:“哥哥会亏待了你吗?”

一边说着,一边将买好的金钗插在了女人头上。红嫣娇呼一声,连连叫着:“好哥哥,奴家真是爱死了。”

男人将细瘦的身子躺的更舒展了些,半阖上了双眼。

那日,他从镇国公府回来,立即向林王氏报信。没想到,当日林文轩正好在家,听得个清清楚楚。

这些事林王氏都是瞒着儿子去的。所以,每次得的银钱,她会拿着。那些个衣衫,鞋袜她会藏的个结结实实。

林文轩那日从书院沐休,林王氏并不知晓。所以,和王三子之间的对话半分不漏都进了儿子的耳朵。

结果可想而知,王三子被怒火攻心的林文轩揍的哭爹喊娘。

他是啥都没有捞着,还带了一身的伤。

这口气憋在心里,让他数日都郁郁寡欢。

直到前几日,突然有人找上了门,问了林家和曲玲珑的一些交往。并且,重点提了那个被他私下扣留下来的荷包。

王三子在也算在社会浸渍了小半生,立刻心领神会,加上林文轩的那场毒打,让他心生愤懑。因此立刻事无巨细,添油加醋说的个明明白白。

走之前,那人留了一个金锭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将这件事传扬出去。

此事他自认为很是办的不错,在厢房内甜腻的香味中,王三子进入了半睡半醒之间。

曲府正厅堂下跪着一个女人。一个貌美惊人的女人。

青丝挽成坠马髻,虽无任何发饰,但是唇不点而朱,眉不施自黛。眼含粼粼秋水,眉含淡淡轻愁。

弱柳扶风,自成一派风流。

此刻,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将掉不掉,更显得格外娇艳欲滴。

“林氏,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堂上的曲风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扔下。

一声脆响,将林晚娘惊的一颤,她伏下身子低低哀泣:“老爷,玲珑她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与人暗渡陈仓,私相授受?还是不会寡廉鲜耻,愚昧无知?”

孙如眉的声音淬着寒霜,说的丝毫不留余地。

“她可以不爱护自己的羽翼,但我曲家还有姑娘未出嫁。她如此不知羞耻,可曾为家中姐妹考虑过一分一毫。”

这些话将林晚娘的脸说的清白交加。她本就是懦弱胆小的性子,至此也不敢为女儿辩驳一句,只管掩面而泣。

曲风恒见地面上软作一团的女人,心中的厌烦更甚。

林晚娘的容貌倾城,少有人比。曲风恒当年虽说是喝醉了酒,但也不是神志全无。他在半推半就下收了林晚娘,更多的也是被美色所惑。

但是,这林晚娘徒有虚表,是一朵遇事只会哭泣的菟丝花。所以没多久,曲风恒也就厌弃了她。

更何况,她生出的那个女儿,没有半点曲家人的风骨。从小到大,不知惹出了多少的笑话。

他的眼中风雨愈盛:“她这样的名声,能嫁入镇国公府,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居然还不知收敛。她作死自己不要紧,如若累及了我曲家其他的姑娘,别怪我不将她当女儿。”

曲风恒的脸上有腾腾杀意。他为官多年,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但曲玲珑让他声誉俱毁。

近日来,他在朝中总感觉那些同僚对自己指指点点,等知道原因,气的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不孝之女。

林晚娘已经哭的脱水,随时都能晕过去。

曲风恒再也不去理会她。他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

一双柔荑抚上了他紧绷的额头,是孙如眉。

“还要麻烦夫人将那不孝女招回家,好好敲打她一番。”

他闭上眼睛,拍了拍女人的手,声音中满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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