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珑的神色一变,将信随手折好,对来人道:“回去和二公子说,信已收到,勿念。”
唐咏梅在旁边翘首以待地看着曲玲珑,眼睛中的期待呼之欲出。
曲玲珑却无心再和她周旋,淡声说道:“都下去吧。”
“少夫人……”
唐咏梅显然急了,她抛开自尊进了这间屋子,想要的无非是知道二公子的消息。眼看着曲玲珑看完信后神色遽变,她的心中抓心抓肺的难熬。
“我说下去,你没有听到吗?怎么,信件是送给镇国公府二少夫人的,你既然如此在意,不如我这个二少夫人的位置换给你来当。”
曲玲珑的声音冷硬,唐咏梅抬头望去,见她如星河璀璨的眼眸中暗潮汹涌。突然,她明白曲玲珑的威严并不能容她来挑衅。
她身边的墨儿一把扯过唐咏梅:“纸儿姐,我们先下去吧。”
唐咏梅一时间恍惚,被墨儿牵扯着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门。
屋内再无声音,曲玲珑缓缓地向身后的椅子上靠去,脑中反复在盘旋着罗玄信中所说的那句话:明日太子妃生辰宴,莫要穿那件红色衣裙。
曲锦绣居心不良,她心中自有思量。也做好了在太子府中要应对各种突发的准备。可是这和那件红色衣裙有何关系,曲玲珑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衣衫中有何玄机?曲玲珑蹙起眉,暗恨自己这穿书简直就是穿的毫无用处。对于书中的人物根本了解不清,唯一能知晓的不过是书中的大概脉络。
太子其人,书中也略有描述。大周召庆帝元后所出,乃是的的确确的皇长子。但静淑皇后早逝,现今的皇后是从前的宠妃董贵妃,生有二皇子,三皇子。
曲玲珑也就能模模糊糊了解个囫囵,再深入去想就觉得头痛欲裂。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周未来的皇帝并非是这位太子。
罗玄既然会在宴会前夕将信件送达,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内幕,但也许涉及到什么皇室秘辛,他不能讲的太过于明了。
曲玲珑闭上眼睛,让思绪慢慢沉淀下来。不论前方的路有多曲折,多艰难,她也必须走过去。
书院内,罗玄依然静坐在书案前。傅斯年见他手中虽然执书,但神思飘离,显然心思不在书中。
“你今日怎么如此心神不宁,实属罕见啊。”
傅斯年用手指扣了扣书案,难得的严肃。
罗玄被他的声音一激,稍稍回过了神,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波动了一瞬。
“太子妃生辰宴都有何人前往?”
傅斯年有些不解,这位仁兄除了读书,对其他事情一概没有兴趣。他当时怕宴会无趣,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动了罗玄陪他前往。
没有想到,今日他居然有心来过问宴会之事。
“明日虽说是太子妃生日,但太子一向仁厚,交友甚广,所以也宴请了许多公子及名士。至于内厅,听说是宴请的大周诸位名门闺秀。”
罗玄低头,听的格外认真,鸦黑的睫毛静静的覆盖在眼睑上,让人瞧不见任何情绪。
傅斯年将头凑过去,又问:“今日的你真是奇怪,很少见你如此过。”
罗玄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友人,目光如炬:“外厅与内厅相距多远,多少时辰可以来去。”
“半刻钟吧。”
傅斯年被他看得心中发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看上哪位名门小姐了吧?要去内厅与她私会?”
罗玄将手中的书重新拿起,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
“你走吧,勿扰了我看书。明日,我和你一同前往。”
傅斯年简直要被他的过河拆桥气的半死,用手遥遥指了指他:“你这人,阴晴不定,冷心冷情,也不知日后谁能制的住你。”
但他再气急败坏,罗玄都像是没有听见,如老僧入定,兀自翻动着手中的书页。
傅斯年终于甩了甩衣袖,疾步向外奔去。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次次都要自贱,还得不到那罗某人的一句好。
待他走后,案前的少年才重又将书放下。他的眉心轻拧,再也没能松开。
太子府内,太子妃容氏正斜倚在鎏金贵妃榻上听底下的嬷嬷回话。
“太子妃,前厅和□□都已经准备齐全,您要不要亲自再去看一眼。”
容氏生得一张杏脸,眉眼含春,长眉娟秀,此时嘴角含着笑意,听完立刻让那嬷嬷起身。
“嬷嬷辛苦,你办事本宫哪有不放心的。下去领赏钱吧。”
那嬷嬷立刻眉开眼笑,连连谢恩,退了下去。
容氏有些疲倦,阖上了眼睑。身边的妙心立即上前,按住了容氏的额角。
“明日后院你多盯着些,来的都是贵女,和前朝关系盘根错节,莫要出了什么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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