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双手捧着脸颊,一副花痴模样,金荷无奈地想沈世子就是个行走的花瓶,到哪儿都桃花滚滚。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停下来,外面有人说:“姑娘,桐柳巷到了,您住哪?送您到家门口。”

“不用了。”金荷赶忙下车,道了谢往巷子里走去。这么一辆马车进桐柳巷又停在自家门口,不想被人看见都不行。

望向前方两人走进一户人家,赵鸿宝自言自语:“那是世子隔壁吧?”

当初这宅子是他一手经办的,这条巷子住着什么人他可最清楚,女子难道是户部那小官之女?

回家比预计的时间要早,进门前金荷再三叮嘱春巧不要把郊外之事说出来,尤其是隔壁债主千万不能说。

赵氏见两人采了满满一篮子白的粉的花,笑着说:“山上竟有这么多花,改日我也去瞧瞧。”她见金荷捧着受伤的小鸟,回屋把文轩常用的药膏拿出来给她。叶文轩淘气,玩的时候常常磕了膝盖、擦伤手掌,赵氏就备着一些伤药。

回到小院开始处理山雀的伤,春巧找来两块薄木片,两人配合着将小鸟的腿复位,然后再用木片固定缠上布条,翅膀再抹上药膏。

山雀大概也知道是在救它,除了最开始挣扎几下之外,一直都很安静。春巧又去前院找来一个竹编的笸箩,里面垫上些碎布,就成了鸟窝。

吃了粟米山雀闭上眼睛在窝里睡着了,死里逃生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小鸟也是精疲力竭。

金荷小心地将鸟窝放在几案上,免得饭粒觊觎。自从看见小鸟,饭粒就扑腾着要从笼子里出来。放到高处即便饭粒跑出来也轻易上不去。

放好鸟窝,金荷转身,意外与走过来的春巧撞了一下,金荷“嘶”的一声,她把袖子挽上去才发现手腕内侧有几个青色印记,应该是她挣脱那个登徒子时太用力造成的。

她天生皮肤白,稍微碰一下皮肤就会红,力道再重些就会青紫。之前光顾着害怕,也没有觉出疼来。春巧气鼓鼓地一边给金荷涂药一边骂那个好色之徒。

花瓣要趁新鲜做出来的糕才有花香,颜色也才好看,下午金荷在厨房忙了近两个时辰才把花糕做好。文轩和云荷下学回来见到自己喜欢的糕自然是高兴的。

两人听说金荷捡回来一只受伤的小鸟,刚用过晚膳便跑过来看。小鸟外形圆乎乎,脑袋一缩像个圆球,云荷就给它起名叫“球球”,姐弟三人外加春巧在院里玩的开心。

沈时舟回京一刻都没敢耽搁去皇宫复命,等他忙完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推开门他怔住了,虽然天黑看不大真切,但这院子……

没有铺青砖的地方都露出了黑土,上面隐约可见破土而出的幼苗。最显眼的是门口一排绿油油的、小葱,明显是移栽过来的。

沈时舟:“……”若不是看到梧桐树下熟悉的桌椅,听到隔壁熟悉的笑声,还以为走错门了。他嘴角一翘看向隔壁,她还真不负所托,好好地照料了他的院子。

在看屋内,书架整理一新,他用食手指划了一下几案,一点灰尘都没有,显然是打扫过了。沈时舟眼里露出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外出回来不用擦桌子。

文轩和云荷在小院玩了一会儿,便被叶成雍叫回去温书。金荷抓住要扑小鸟的饭粒将它关进笼子,今日有了小鸟,小东西从笼子里出来都不往隔壁爬了。

刚把小猫关好,脚边就飞来一颗石子。金荷起身看见隔壁露出个脑袋,那人向她勾勾手。

金荷不动,一旁的春巧推推她,“姑娘,债主邀您过去。”说完她欢快地回屋搬了一把凳子出来放到墙下。

金荷:“……”行吧,今日之事总得道个谢,还有钥匙也要还,她踩上凳子准备隔着墙与沈时舟道谢还钥匙。

结果对面院内没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想起沈时舟身上有伤,金荷想了想跨过墙去。

“姑娘,等一下。”春巧追上来,把手里一盘桃花糕递给已经站在隔壁院的金荷。“把这个带上。”

金荷十分无奈,她屋里也就这一盘,这丫头都给端过来了。她刚走下梯子,沈时舟提着灯笼从房里走出来。这人走了半个月,瘦了也黑了,脸上尽是疲惫。

沈时舟将灯笼挂到梧桐树低垂下来的枝丫上,随后在石桌旁坐下。金荷走过去把桃花糕和两把钥匙放在桌上,轻声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

两人离得近,沈时舟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药味,一双剑眉皱起,“你受伤了?”

金荷下意识地摸手腕,“没事。”

看她一眼,沈世子道一声:“得罪。”便掀开金荷的袖口,露出她手腕的青紫来。沈时舟霎时变了脸色,“当时怎么不说?”他竟不知那人伤了她,真该剁了那只脏手。

金荷忙拉下衣袖,小声道:“当时没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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