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宪是一所“贵族”学院。
它的入学方式有三种。
第一种是直接入学,第二种是推荐入学,第三种是通过面向社会的招生考试入学。
虑宪内部的“阶级”也隐隐分成三层。
第一层,金字塔顶端,大企业、大集团的继承人,顶级协会创始人的后代,掌握着震颤国家的金钱、人脉、权力。这一类的代表人物……谭秋乐转头,看向陈劼瑛。
这位有着混血血统的寰宇集团继承人正戴着降噪耳机玩手机,这款耳机是某个大牌从未发售过的款式,据说是刚研发出来就被送过来让大少爷先体验。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仍然是一般人花再多钱也无法享受到的权力。
第二层,要么是家世比起第一层略有不及的继承人,要么是全国顶尖的律师、医生、教师等名誉人物息息相关的子辈,同样能量巨大,编织着一张外人进不去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
“谭秋乐,你们弓行社今天放学有活动吗?”同桌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问。
谭秋乐看了看手机,说:“没有通知。”
“要是于奕有参加社团活动的话,你和我说一声?”
同桌是娱乐公司的股份继承人,公司排名名列前茅。
“好啊。”谭秋乐扬起笑脸,也跟着出去。
他侧头观察班级里的同学。
那边那个坐在位置上聊天的,爷爷被誉为“这台手术全世界只有他能做”的顶尖脑瘤医生,有些大人物的性命到头来都要看那位老人家脸色。
那边那个拿着高尔夫球杆出去参加社团活动的,是盛世酒店的继承人,不少大人物都会选择在她家酒店办婚礼。
自己刚刚经过的,则是荣田造船公司副社长的女儿。
他们都属于第二层。有的也是直接入学,有的则是推荐入学,需要捐献和背景考察。
这就是虑宪。
随便碰到的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外界的人追捧仰视的存在。
最后是第三层,家世不足称道但成绩优异、在某些方面有突出表现的学生。
教室前面,在看书的一群学生,他们互相之间说着话,但没有其他人搭理他们。
他们通过考试入学,在金字塔的最底层。
谭秋乐本来也是第三层的学生。
他家在外地开小公司,父母也能年入百万,如果在普通学校,那他无疑可以被称为有钱人,但到了虑宪,他只能是第三层。
从下定决心进虑宪开始,他就在想办法——自己绝对不可以通过考试入学!
入学考试一考完就会公布名单,到时候他就会在第三层,难以接触到上一层的人!
所以他决定赌一把,他获得了父母的支持,让父母拿出所有能拿出的资金、贷款,给虑宪捐书,在背景调查方面,父母则厚着脸皮去拜访鹿京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再恳求远方亲戚去拜访鹿京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再让这位有影响力的人找到有着推荐资格的大佬。
一步一步,费尽力气,谭秋乐最终没有参加考试,通过推荐入学。
为此,家里的生意出现了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但他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见~”他朝着门口的Alpha打了个招呼,昨天,这个Alpha还问自己要了蛋糕,平时是绝不会搭理自己的。
“嗯。”Alpha看了他一眼,还是理了他一下。
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进虑宪,他要怎么认识这些眼高于顶、圈子完全不同的小姐少爷?
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他的SLS AMG已经被他们知道是租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知道其实他们都看不起自己,但他们还会露出笑脸带自己玩……
因为有于奕。
因为于奕和自己说话了,还拿了自己的蛋糕,而且还吃了。
于奕。
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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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秋乐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开学第一天。
当时班里有几个Alpha起哄说要到其他班看看有没有漂亮的Omega,很快其他人都去了。
谭秋乐没去,因为陈劼瑛也没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回来了。
他们显得有些安静,过了一会儿开始窃窃私语。
谭秋乐听到他们说:“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神秘。”
陈劼瑛被吵到了,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其他人过来问陈劼瑛:“你知道有哪个Alpha的声音像山巅的雪一样,信息素大概也像雪一样?”
陈劼瑛莫名其妙。
其他人就说:“我自小鹿京长大的,从不知道有这样的Alpha。你不是有段时间在国外吗……”
陈劼瑛:“我怎么知道!”
“从每一根头发丝到扫视垃圾的眼神到滑落唇畔的水珠都散发着异常的吸引人的神秘感”,这是当天校内论坛里最热的帖子里的形容。
就算谭秋乐的注意力在陈劼瑛身上没怎么关注这件事,也能根据他们的描述勾勒出一个冷漠高傲、浑身堆砌着冰雪的贵公子形象。
谭秋乐知道,想要这么可怕地吸引这群几乎什么都见过的富家子弟的注意力,绝不是凭借出众的长相、优越的家世乃至有趣的性格。
三者加起来,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人想要去探究的,神秘的原因。
谭秋乐真正见到这位在论坛上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并没有亲眼见到的Alpha是在开学第二天的上午。
学院要在小礼堂对考试进来的学生举行颁奖典礼。
因为好奇今年考试的第一名是谁,他悄悄来到了后台。
第一名没有来。
这让谭秋乐对这个第一名多了点认同感,可能第一名也是不想曝光自己考生的身份,这样能够更好地接触上层的人。这是绝佳的机会,因为今年很特殊,考试名单居然没有曝光,而考完试后虽然有些闲得没事做的Alpha蹲在考场门口看人,但他们也不能记下所有考生。
后台吵吵嚷嚷的,连带着一直看不到有人出场的观众席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谭秋乐往下面看了两眼。
底下前两排几乎坐满了Alpha。
狭窄的位置放不开身体,他们便都向后靠在椅子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支着。空气中浮动着躁动而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最前面主持的Beta脸都白了。
“人呢,死了?!”有Alpha毫不客气地说。
“烦死了,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和我们又没关系的颁奖典礼?”有Alpha抱怨。
“迟到就别领奖!”有个Alpha一边说,一边扬起手中的水瓶看样子想把水瓶扔到颁奖台上。
后台的人不上台或许也和畏惧这些Alpha有关。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进了礼堂。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戴着鸭舌帽,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只耳机。
他将鸭舌帽摘下,同时摘下耳机,也许是听到了“迟到”两个字,视线朝那个说话的Alpha看去。
说话的Alpha被他的视线一扫,下意识低头。
然后,Alpha还扫视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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