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叫涂正沐,也是法学院的学生。
简单白T,浅色牛仔,头发长短适中,长相斯文秀气,温文尔雅,像棵笔挺的松。
因为两人在一处做兼职,又都是北聆大学的,所以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涂正沐回她的问题:“今晚老师临时有事,调到下周了。”
厨房喊她上菜,她和涂正沐点了点头,示意离开,涂正沐拿着菜单和记账簿,闻言打了个“OK”的手势。
她拿着托盘,给向考诤那桌上菜。
“向考诤,听说你最近单身?”一个穿着抹胸吊带的女生凑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说。
身上有股甜丝丝的香水味,晚风吹过,飘到纪涵央鼻子边,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打个喷嚏。
向考诤拿着手机,不抬头,只懒懒应一声“嗯”。
纪涵央放下那盘霜糖玉米烙,起身的时候闻到向考诤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很淡很淡的清淡木质香,似有若无擦过她的鼻尖,比起刚才甜丝丝的香水味,向考诤身上的很淡,却莫名好闻。
她听着这段对话,面无表情地在记账本上划一道杠。
“那如果我追你的话,成功率高不高?”那女生又说。
向考诤笑了,抬头看向低头记账的纪涵央,只几秒,脸上浮现漫不经心的浪荡,“也许吧。”
“咔嚓”一声,笔尖划出好大一道杠。
“诶!那个服务生!”和向考诤搭话的女生瞟了她一眼,语气带些傲慢,“麻烦拿瓶雪碧。”
纪涵央吸了口气走人。
背影淡漠。
向考诤抬头看了好久,再收回来时,调笑的样子收得干干净净,他淡淡地看了那个女生一眼,原本得意洋洋的女生触到他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怎、怎么了?”
“抱歉。”他笑起来,客客气气,“刚刚开了个小差,你刚刚说什么?”
那个女生似懂非懂,又重复了一遍,“问我追到你的成功率……”
“哦,不好意思,爷的心刚刚设权限了。”
他的手机摔桌上,声音不重,却带着些明显的气,“因为有特别关心。”
女生脸色微微发白,刚刚趾高气扬的样子瞬间消得一干二净。
桌上其他几个女生也默默低下了头不再玩笑。
庄渠莫名其妙地看了向考诤一眼,开始打圆场:“诤哥快,来干一杯!”
隔了一会儿,庄渠给他发信息——【不你挑的地儿吗?能不能给美女一点面子。】
向考诤回得很快——【你也没说有外人】
庄渠心虚,但他还是厚脸皮地回——【我要不挂你名我还约得到妹子吗?我脱个单我容易吗?】
【向考诤】:可你脱单撞走了我的桃花运
庄渠:“……”
【庄渠】:纪涵央?可我看人家对你好像不上心,而且……
【庄渠】:你要喜欢干嘛不直接追?追一阵又不理人家一阵,你玩欲擒故纵呢?
向考诤不回了,抬头看向庄渠,庄渠挑衅似的朝他挑了挑眉,向考诤难得的没有回呛,只是拿起桌上杯子里的冰啤一饮而尽。
庄渠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后悔,他多嘴个什么劲!
纪涵央借口上厕所,让涂正沐把向考诤他们桌的菜上一下。
上菜的人换了换,向考诤眸色也暗了暗。
厨师长把厨房里多炒的菜给了纪涵央一份,“小涂说你没吃晚饭,这里是刚刚炒菜剩下的,你要不嫌弃,就将就着吃点填下肚子。”
纪涵央接过菜和白米饭,看着有些糊的豆腐渣,笑了笑,“谢谢辉哥。”
她把菜端到收银台,趁着这个功夫没人结账,把那碟炒糊的豆腐倒进米饭里,拌了拌,拿起一次性塑料勺,舀着吃。
夏天的晚风些许燥意,黄昏早已不知所踪,月亮堪堪上工,天边的云像无家的浪子。
街边小贩往来,人声鼎沸。
纪涵央吃得很安静,面上没有一丝抱怨,平静内敛。
她好像总是这样的,对什么都是冷静又沉着的样子,不争不抢,漂亮但是寡淡的长相,你好像很容易忽视她的存在,但一旦你注意到她,就不再能轻易地移开眼。
你看不透她的过去也看不懂她的现在。
但你又仿佛能窥见她辉煌的未来。
猜不透。
就会好奇地心痒。
向考诤看了她很久,久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停下嘴边的闲谈,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而吃着饭的纪涵央对此一无所知。
庄渠看了纪涵央两眼,视线又移回向考诤身上,“诤哥,你怎么了?”
“在想一件事。”向考诤的视线开始聚焦,眼里浮起玩味,“她是谁。”
“她是纪涵央啊。”庄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向考诤却摇了摇头,也不做解释,手机塞入口袋,站起来,径直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加一份玉米烙。”他手撑在收银台上。
吃着饭的纪涵央闻言抬了抬头,看到是他,于是自然而然想到刚刚那幕对话,以及他的回答,但她只是笑了笑,“好,稍等。”
纪涵央的笑容一如既往,礼貌、平静……冷淡。
即使唇角陷下去两晕酒窝,也增添不了丝毫乖顺。
向考诤看着她礼貌的微笑,心里莫名不爽。
但他的不爽从不直截了当体现在面上,他只是笑了笑。
但也不走,就抄着兜停在收银台。
桌上的庄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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